宣室殿内灯火通明,偌大的大殿内一片安静。
大将军苍宿,太医院院首冯会,丞相齐闻,尚书令杜海,太傅王旌,大雍的肱骨大臣们齐聚一堂,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御桌。
周锦拧着眉,手指按压在苍诏的脉搏上,安静的大殿内能够清晰的听到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吸。
他闭着眼,置若罔闻,只静静地感受着指腹下跳动的脉搏。
皇帝苍诏神色自若地坐在御座之后,他轻抿着唇,微眯的眼眸掩盖了其中酝酿的情绪。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静中,周锦忽地睁开了眼,眉尖微微蹙起。
“怎么样了?”
“周大夫,陛下的头疼可还有治?”
几个加起来都几百岁的权臣立即吹着胡子,瞪着眼,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太医院院首冯会更是揪紧了宽大的袍袖,对于周锦,他早已有所耳闻。当初一场瘟疫直接让这个年轻的大夫横空出世,几乎成了他们太医院的名人。
他家中至今还保留着周锦亲自书写的“败毒散”药方。那药方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研究了无数遍。纸张痘泛黄褪色了,可惜终究还是没能研究出所以然来。
他想,这世间除了周锦,大概真的就再没有人能够解决那骇人的瘟疫了!
而陛下的头疼病他已经研究十几年了,却并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只能在陛下头疼发作时候开个药方缓解,却始终不能根治。
近些年陛下的头疼病更是越发严重,作为太医院院首,他却束手无策,实在愧对陛下,愧对整个大雍!
而现在,面前这个年轻的大夫,或许便能一解他多年以来的心结!
周锦却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他抿了抿唇,眼睛盯着苍诏的头部,“陛下可否让我再仔细检查一下您的头部?”
或许是他的面色有些不大好,众人心里都不可避免地沉了沉。
苍诏收回手,理了理袍袖,沉声道:“可以!”
周锦顺势起身,径自走到苍诏身后,两手在他头部轻轻触摸按压。几位大臣的眼睛也好似粘在了那双白净修长的手指上,随着他的动作左右转动。
大殿四角都亮着烛火,火光摇曳,将平滑的地面折射出一道道粼粼光影。
周锦的脸色越发不善。或许是大殿之内光线昏暗,谁也没有发现他黑亮的眼眸下正闪烁着莹莹蓝光。
随着那黑影越来越清晰,周锦顿时不敢置信得睁大了眼。那黑影长六厘米,宽两厘米,正正从苍诏的右侧大脑顶部直插入左侧大脑深部。
他拧着眉,将黑影放大,那分明是一根细长的钢针!那针的表面已经锈迹斑斑,被新生粘连的血管组织包裹住,深入对侧脑室,看起来极为骇人!
这骇人的一幕几乎将周锦给震惊住了!其实成年人的大脑颅骨非常坚硬,这样一根钢针直插入脑室,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而苍诏身为皇帝,身边守卫森严,谁能悄无声息间就将这样一根钢针在众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插进苍诏的头部?
看钢针的锈迹,这钢针多半已经在他脑中很多年了。周锦猜测,这或许是在苍诏还处于幼年时期,颅骨发育还未完全时大脑就被插入了这根钢针。
这可能是人为,也可能是意外。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都足矣让人震惊。钢针入脑这么多年,甚至已经生锈。却没有对大脑神经和器官造成损伤,实在是罕见!
若非此刻他亲眼所见,只怕也不敢相信!
不过这也有苍诏很少进行激烈运动的原因,这要是换成大将军苍宿,只怕就不会只是头疼那么简单了!
“周大夫,皇兄的病情如何了?你但说无妨!”苍宿一直凝神观察着周锦的神情,见他面露惊异,神情凝重,便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周锦收回思绪,退回了原位,他揣着手问道:“敢问陛下,这头疼大概有多久时间了?”
“朕自幼便有头疼的毛病,只是近些年越发严重,有时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了!”
看来他猜的不错,这根钢针确实是在他小的时候便存在了!
“陛下除了头疼之外可还有其他不适之处?”
苍诏眉尖拢了起来,他思索了一下,“朕身体向来挺好,除了头疼并没有其他不适!”
“陛下,老臣记得您八岁那年曾经晕倒抽搐过一次......”冯会捏着胡须喃喃出声,好似有些不确定,“但也只有那一次,就那次已经把太后娘娘吓坏了,好在后来便再也没有犯过!”
周锦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点点头。想必他那次昏迷抽搐便是这根钢针的原因!
“周大夫,你可查探出朕这头疼究竟是何原因?”
众人闻言皆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周锦动了动嘴唇,不知该回如何回答才好!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盯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钢针,哀叹一声,这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就知道,来了这京都准没好事!
“陛下,草民已经知道您之所以头疼的原因,只是......”
“启禀陛下,经过草民的查看,发现陛下您的大脑里面有一根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