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贤的提问很快就有了解答,昨晚其他当值的警员给出了统一且明确的答复: 下半夜三点多几名巡警回到警署,确实没看见老汉克,三个人只当他是在警署附近摸鱼吸烟或者开小灶。 结果快一个小时还不见老汉克回来,三人才觉得不对劲。 试着用无线电呼叫了两次,结果循着声音,在厕所的隔间里发现了老汉克。 对于三人所说的什么摸鱼、开小灶,庄警司并不觉得生气,有多少警察是为了梦想做警察的? 大多数人不过是赚个吃饭的钱罢了。 但有另外一件事让他格外火大。 “一直到那时候你们三个都没发现拘留间里少了犯人?你们是怎么当警察的!” “拘留间里一般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家伙,这种人警署一天进出十几个,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一个年轻巡警嘟囔了一句,若算是吐槽,分贝多少有些大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包括庄副警司。 “这是一名警务人员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算了,你们是夜间执勤的,也比较辛苦,我就先不追究你们三个了。” 庄青贤抑制住了怒火,毕竟吐槽的那个年轻人是署长的小舅子。 他庄副警司可是对着家里的日光灯发过誓,绝对不再得罪领导了。 被总部发配到贫民窟了难道还能不长记性么? “说的是啊这位领导,关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重要嫌疑人,我就是多喝了些酒而已,能放我走了吗?” 铁栏杆后面关着的醉汉,忽然冷不丁插了句嘴。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把嘴给我闭上,抱头靠墙蹲着!” 年轻醉汉见对方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也不敢再啰嗦,麻溜靠墙蹲好。 一干人回到大厅,庄青贤却没急着解散众人。 “把昨晚警署内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我要看。” 红夹克是怎么从栏杆后面跑出来的,又是如何袭击的老汉克,他需要亲眼确认。 尤其是现在“红夹克”被他视为了另一桩命案的嫌疑人后,他就有必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一个黑人警员挠着自己的爆炸头,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 “庄副警司,机房供应商还没有来修,这几天署里的办公网络用的都是临时无线网络,署内的监控录像也还没有恢复……” 闻言,庄青贤猛地一巴掌拍向一张办公桌。 “机房的线是什么时候断的,那都是昨天下午的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修好!” 贫民窟当真是贫民窟,连老鼠都成灾。 昨天下午突然断网,手下警员查看后说,好像是老鼠把线路给啃坏了。 庄青贤无语,黑人警员也很无语,他两手一摊,一脸无奈: “警署的网络设备、硬件都是市政厅指定的供应商,这些人的工作效率大家心里应该都明白……” 官僚作风坑死爹! 庄警司揉了揉两个内眼角,转头看向老汉克。 “你身上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那个红夹克有没有从你那里拿走什么重要物品?” 老汉克连忙摇头,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随身物品。 别看它只是个低级警员,身上还是有非常重要,且不能随便遗失的东西。 比如手枪! 还好,除了被人狠揍了一顿,带走他身为警员的一点“面子”,那个越狱的红夹克,并没有动手枪或者是其他东西的主意。 “警局里的其他东西呢?都查过了吗?” 众人都是跟着捣蒜一般地点头,在副警司来到警署之前,他们早就把警署里翻了一圈,并没有贵重物品遗失。 见众人反应一致,庄青贤心里浮起一丝复杂的感觉。 一方面,警署内损失不大。 除了老汉克伤了一条胳膊外几乎没什么太大影响,那这件事就不足以影响五番楼警署以及自己。 但另一方面,杀人案的线索刚刚亮起了一丝曙光,又因为重要嫌疑人的越狱,再次陷入到黑暗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呢…… “把那个越狱家伙的资料拿到我办公室,这件事是警署的耻辱,谁都不许外传!” 看着“红夹克”几乎无甚可堪琢磨的资料,副警司一阵头疼。 这个红夹克之前没有案底,所留下来的档案也只有民政局里不痛不痒的登记记录。 除了知道他是个在奥克殖民卫星上出生的非一代移民外,完全看不出个子午卯酉。 无业,无雇佣记录,这种看似无聊的身份背景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还有更加让人觉得起疑的! 红夹克出现在杀人案的案发现场,和身为警察的自己眼神接触后迅速逃离,这绝对是有问题的! 这家伙一眨眼的工夫就甩掉了自己,看来应该是拥有着不俗的反追踪技巧。 而且他还能开锁,背袭警员,然后从容越狱。 这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一个会因为当街偷电动自行车,而被警员当场逮捕的笨贼才对! 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做出当着巡警面偷车这样的行为? 难道就是为了堂而皇之地被带进警局? 想被抓的话,在杀人案现场被自己直接逮捕难道不更好吗? 混入警局又是为了什么呢? 庄副警司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听到外秒似乎有人在争吵些什么。 推开门,庄青贤对着门外之人高吼: “吵什么呢?” “报告警司,是昨晚抓回来的那个醉汉,吵着要出去!” “检查了他的情况没有,有没有什么案底?” “昨晚抓进来的时候就查过了,没什么案底,就是醉酒后当街便溺,属于毁坏公物,轻度扰乱公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