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时机,紫鹃一头忙着将脸和人名对上,一头回忆书里的描写,一头支着耳朵听八卦。
她觉得自己该长三个脑袋。
听到王夫人没为难小红,便知她这关是过去了。为此紫鹃一夜没睡,这时才松了松心。
回到潇湘馆,紫鹃将钱袋扔给雪雁,凑过去瞧黛玉在做什么。其实也不用细瞧,古代小姐统共就那几件事,针线女红,琴棋书画,应酬聊天。
她觉得十分没趣,于是提议:“姑娘,下午我们出府玩吧。”
黛玉从书本里抬起头,骂她道:“偌大个园子,也关不住你这个小蹄子。”
紫鹃看上去毫无精神:“古代也太无趣了。”
黛玉愣了愣:“古代是何意思?”
紫鹃百无禁忌道:“古代,就是古人生活的时代。”
黛玉被她逗笑了:“照这说,古人是已逝之人,那我们岂非一群死人在过活,好好的,何苦还咒起自己来了。”
紫鹃一屁股坐在椅上,无聊到用指头在把手上拨算盘珠子,双眼无神道:“姑娘,你不觉得这个府里越来越没生气么,就像每个人都有个命定的结局,挣都挣不开。”
闻言,黛玉的神情落寞起来,低低地说:“人从一生下来,福禄寿喜都是定好的,这处多了,那处便少了,都是一样。”
以现代人的视角,紫鹃并不同意这话:“命运的轮.盘也许不只指向某一处,改变才有生机。”
黛玉道:“卿卿性命,何足挂齿,都是枉费。”
其实这些天来,她感觉得出黛玉也在这泥潭里拼命挣扎,只不过没有一根浮木能将她拉起,惯了,便不再使力了。
紫鹃的心突然抽痛起来,震得她双耳尖啸,神魂颠倒。她走到黛玉身边,蹲下身去用力握住她的手:“姑娘,你信我。”
黛玉问:“信你什么。”
紫鹃:“信我能陪你走出这团污糟。”
“可是,”黛玉眼里分明写着茫然,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宝玉他……”
雪雁点完三遍银子,没头没脑地插话:“你们说什么呢,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紫鹃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道:“在说下午出去玩的事。”
“哈,”雪雁欢呼起来,“好呀,我一直都想出去玩,成日闷在府里,人都要废了,出去玩好。”
“我想吃西食记的糖葫芦,听最新的说书本子,还有还有那个新妆,听说最近特火,我也要试一试!”
雪雁这丫头别的一概不行,活跃气氛倒是把好手。黛玉瞧着自家丫头,含笑道:“行,就依你这小东西。”
雪雁开心得转了个圈:“姑娘真好!”
黛玉道:“可不敢受你的夸奖。既想出去玩,好歹出点子力。先去趟凤姐姐那头,给她报备一声,得了同意,再去知会老太太,说我想出去挑些诗集,完了就回。切记,必得有凤姐姐的同意,我出府这事,其他人做不得主,就连平儿也不行。可听明白?”
好难得出去玩,雪雁飞快地道:“知道啦姑娘,我叫藕官陪我一道去!”
敲定完这事,紫鹃唤来春纤看顾黛玉,并说早饭吃撑了,中午不用喊她用饭,打算先补个觉再说。
她一边回屋,一边腹诽,怎么上辈子加班缺觉,这辈子当了丫鬟还缺觉,难道我天生就是牛马的命?
不过黛玉愿意出门走走,她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下午,三人换了平常姑娘的装扮,黛玉戴了顶纱帽,并在房门小厮那边留了记录,就这样出府了。
紫鹃其实担心黛玉逛不了太久,问过她坐不坐轿子。黛玉说这几日感觉精神还不错,走走也好。她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头回逛古代的街,紫鹃在心里比照着现代古镇,一比之下,发现哪哪都不像。
古镇行人都穿着现代服饰,拿着手机咔咔一顿拍,就连店里的商品也是混乱无序的,显得不伦不类。
金陵多繁华,人来人往,喜笑宴宴,紫鹃一时有些看呆了。
黛玉轻笑一声:“瞧你,眼都直了,说我不爱出门,你这模样,倒像是头回出门的。”
紫鹃心不在焉道:“我打来这儿后,本就是第一次出来逛街。”
雪雁拿着串糖葫芦,嘟囔着对黛玉道:“姑娘,据我观察,她真的疯了,别理她。”
黛玉笑骂道:“蜜糖还堵不住你的嘴。”
紫鹃决定反击回去:“雁子,你就吃吧,多吃些,好长成个猪头。”
雪雁露出个嫌恶的表情:“我叫雪雁,姑娘给我取的名儿!你再乱喊,我就叫你……”她歪头想了想,嘣哒出两字,“鹃子!”
三人打嘴仗中,不知不觉走了好一段路。
这时,一辆马车从路上飞奔而来,紫鹃顿时瞪大了眼,赶紧护着她俩闪到路边,只听马儿长嘶一声,前蹄扬起,车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并随着一声闷哼。
此段路面刹那间空出大片,挤在两侧的路人指着驾车的马夫骂了起来。
“光天化日的,没长眼睛吗!”
“哪家天杀的玩意儿,瞎了眼了,伤着人了可怎么办!?”
“你是谁,给我下来!”
在马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