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的心又高悬起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没跟着前八十回走,越想越惊悚。
宝钗热情抚上黛玉的手,道:“不论选哪个,总不过是贵妃姐姐的心意,哪个先挑,又有什么打紧。”
王夫人随着话音笑了笑:“林丫头打小便来府里,老太太心疼你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也是可怜得紧。你们姊妹之间不必如此谦虚,先挑罢。”
黛玉只好缓声道:“是。”
她的眼神在剩下那只风铃上流连片刻,然后拿起镶宝点翠簪,牵起嘴角对宝钗道:“宝姐姐,我便不同你客气了,这簪子瞧着……”她似乎找不出来具体修辞,便道,“瞧着好看,我挑它。”
王夫人笑得开怀:“林丫头眼光好,这枝镶宝点翠簪不是一般贵重,便是大府里夫人聚会,也难看到这般的好东西。”
宝钗拿起剩下那只金色风铃,露出手腕上的红麝珠串,笑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这个也好。”
陪王夫人聊罢,几人拿了东西,便往大观园走。到了岔路,宝玉欲言又止,宝钗和黛玉没理他,只说乏了,各自散去。
一走到没人的地方,黛玉便将盒子扔给了雪雁。雪雁捧起,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姑娘瞧着不开心。”
黛玉没应声,紫鹃轻拍了雪雁一掌,示意她别说话了。
回到潇湘馆,雪雁从房里取出个木箱,打开来,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盒子。
紫鹃凑上去,一个个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有玉石,宝珠,丝绢等各种各样的物品。
黛玉回房歇着了,紫鹃悄声问雪雁:“是从老家带来的么?”
雪雁翻了个白眼:“你也伺候姑娘多年了,倒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姑娘平日并不喜欢用金玉等贵重玩意儿,哪里会带来这里。便是外头摘几簇花插瓶儿里,也是高兴的。”
紫鹃不耻下问:“那这些,是从哪里得来的?”
雪雁道:“都是贵妃赏的呗。贵妃住在那么大的皇宫里,好东西用不过来,便经常以赏赐的名义送回府里。
紫鹃再细细看了那枝镶宝点翠簪,总觉得这不该是元春赐的东西,即便她是个贵妃,出手也不会这样阔绰。
并且从王夫人的态度来讲,这簪子摆明了就是要让黛玉收,她娘俩有这样大方?不给黛玉,留着给未来的二爷夫人,岂不更好?
紫鹃一边想这些问题,一边继续翻盒子,除了那串红麝香珠,另一串念珠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起来,闻了闻,脑子里突然飘过五个字:鹡鸰香念珠!
这东西不是被黛玉扔在地上了么?还说出了那句著名的“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
雪雁瞄了眼,问:“你拿那个做什么?”
紫鹃迷茫地道:“怎么了?”
雪雁从她手上夺过去,胡乱放进盒子,眼不见为净地道:“为这个,二爷和姑娘吵好几回,姑娘总不肯收,最后一回二爷哭得差点背气,说姑娘不待见他的心意,要与他生分了去,姑娘才肯收下。拿了回来,便叫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我哪里敢,怕他们什么时候提起,又吵嘴,只得收进这个箱子。”
紫鹃刹时瞪大了眼,如若不是王夫人和元春大方,这枝镶宝点翠簪,指不定是谁送的!
北、静、王。
她蓦地想起上辈子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好几篇黛玉和他的同人文,无一不是说木石前盟根本没有夫妻缘分,黛玉嫁给北静王做王妃,才是最好的结局。
紫鹃心道:事情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去了!
假如自己的猜测成真,北静王与贾元春之间的联系,便不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能染指得了的,那可是皇家的事!
可是,元春又有什么理由帮他追黛玉?
紫鹃头皮发麻,简直不敢细想。如若北静王掺和进来,那自己想给黛玉铺的路将陷象丛生,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雪雁将木箱关上,一把躺在椅里,看了眼紫鹃,皱起眉头道:“你脸色好难看啊,腿又抽筋了?”
紫鹃:“……”系统救我,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