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有一片珍珠花覆盖的山岩,成片的白色小花在星空之下,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看起来好似同一片雪白的流泉。
而在这白色流泉旁有一处白玉堆砌的平台,据芙蓉说,这是某一位供王在位时,为他善舞的爱妃用从戴国采购的珍贵玉石所雕琢而成的。
但文光此刻却无暇关注那珍珠花瀑和宝贵玉台,因为一道轻灵的剑锋就像是夜间皎白的游龙,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文光的注意。
茶朔洵的出剑很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手腕一点一挑,手中剑锋便在空中撕破了空气,划过一道白芒。
锋芒毕露的长剑在他的手中如臂使指,剑如白蛇吐信,身姿却遽然如风,带起了紫色的衣袂……像是一朵在夜空中傲然绽放的花朵。
鲜艳明媚,却又没有一丝娇柔。
何等激昂的狂气!
舞剑的他像是脱去了平日的那副温和面具,露出了内里最真实的他。
正如他知道的那样,这是一个狂傲、冷冽又恣意的人。
分明是无月的朔夜里,但文光却好像看到了一片银光,将他的整个夜色都照亮了。
挑、刺、挽、劈……文光浑身的血液都因为那人凌厉的剑势沸腾起来,那个人的每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眼睛,他的心。
茶朔洵余光一扫,便看见文光聚精会神的呆愣模样,他嘴角微扬,手中剑锋收敛,原本凌冽的锋锐立时变作撩人的清风,带起了一地掉落的珍珠花,激起一阵香雪……
文光看的眼睛眨也不眨,只觉今夜的一切在此刻都褪去了颜色,他的眼中唯有此剑,此人。“要试试吗?”茶朔洵笑眼朝文光看去。
说着,不等文光回答便已一把将他拉过身前。
珍珠花的香气在夜色中浮动,混杂着那个人身上独有的木兰香,杂糅成了一种奇异又著靡的气息。
茶朔洵把剑放在文光手中,握着他的手腕,炽热的温度从两人接触的皮肤传递而来,几乎烫得文光握不住剑柄。
轻轻的笑声在文光耳畔响起, “……放松,没关系的,相信我。”随即便有一股力道带着文光转动身躯,剑锋划过空气的声音传来,一道白虹出现在沉沉夜色中。
"把你交给我……"
——那个声
音充满了安全感。……交给他……
——无法反抗这个人。
文光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蛊惑,情不自禁地按照那人的话去做。
手被他握在手里,身体靠在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顺着他的引导,抬手出剑,劈刺,回锋……
"……不难吧?"茶朔洵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文光耳畔响起。
“嗯……嗯!”文光也情不自禁抿起唇角。
两人的目光在朔夜中交融,就像是沉郁的香花开放在了潺潺泉水中。他的眼睛……他的呼吸……他的声音……
舞剑的动作早已经停下。
手中的长剑也早已落地。
文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呼吸也紊乱了,被茶朔洵相接触的肌肤像是着了火,烧的他手脚都发软,头脑也发昏。
熟悉的气息凑了过来,那是木兰花的香气,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或许是这一瞬间的气氛太好,文光舍不得破坏。所以当一切发生的时候,文光没有推开那个人——
茶朔洵轻轻捧着怀中人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春水般的流波,柔情蜜意,似乎要将他注视的人溺毙。
一个清浅的吻印在了文光的唇瓣上。
仿佛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但却足以让文光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眼睛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般瞪大。
"不拒绝我吗?"
那人的声音压抑地低沉,充满了克制的颤抖,眼眸已经是深沉的蜜色。——明明很震惊,却不想拒绝。
这是文光的第一反应。
文光摸着茶朔洵衣袖的动作越紧,看得出来他的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斗争。
……这是比上回那个玩笑似的亲吻还要冒犯的动作,但是他却……不想推开这个人。再没有比现在更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文光近乎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绮丽的声线逸出一声轻笑,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声音渐渐消失在两人相重合的濡湿中。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太过来势汹汹,文光只能被迫仰起头……
那种强烈地被侵略感,让他几乎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着支配他的人拽着他向更深处坠去……不知过了多久,连眼泪也不堪承受地流了下来。
那人才展足似的放开了被需索的人。
“真可怜。”戏谑的笑声中,那人的指腹抹去他沁出的泪珠。胸口起伏着平缓了呼吸,文光睁开了眼睛。
他没好气地打掉了在自己眼角暖昧摩挲的手,冷嗤一声, “怪谁!”说着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该死,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和他……呸呸呸。
看着文光懊丧地走向住处的匆忙脚步,茶朔洵却没有立刻追上去,他捡起方才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