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抛弃了?义?务何异于?抛弃了?权利?
没有?户籍,就不能有?婚姻,自?然也不会有?子女,不能从?土地获得食物,同样也不能在里家生活。
那么?一个浮民为了?生存,便?只能一直出卖自?己的劳力,且因为他们不被国家庇护,所以就连出卖劳力后获得的报酬也是最低的,甚至有?时候遇到了?不良的主家,他们连那一点微薄都酬劳都可能被克扣……
所以浮民是没有?办法?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这也是为什么?浮民的出路大多数都是给人做家下的原因。
成?为某家的家下的话,就会获得主家的庇护,虽然这样连性命都彻底出卖了?,但至少可以获得一处容身之所……
浮民,是可悲的存在,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浮民。”墨玲闭了?闭眼睛,回想起了?那段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
“我们家本来是长亭附近的居民,日?子说不上很好,也不算很坏,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里就种?不出粮食了?,父亲因为缴不起赋税,只能抛弃土地和户籍,带着我和母亲离开了?那里,我们变成?了?像是浮沉一样活着的浮民。不过,其实最开始变成?浮民时,我们还没有?沦落到最艰苦的境地。”
墨玲苦涩地笑了?笑,对文光说道:“朔州这里呀,从?很久以前就因为靠近长亭山,没有?什么?耕地,朔州人想要生活得好一点,就只能去别的地方谋生计,所以朔州的商人和商队是很出名的。
父亲和母亲没有?了?土地之后,就开始在这些商队或者商人的家中做零工,开始的时候还不错,虽然很累但是还能得到工作,但是慢慢地母亲生了?病,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可以出去工作,那点微薄的收入不仅要负担食宿还要负担母亲的药钱。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苦了?,然后终于?有?一天,父亲为了?弄钱,去了?一个很远的人家做工,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妖魔袭击了?,最后我和母亲只能从?和他同行的人那里拿回他对一只衣袖……”
墨玲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从?她的眼眶中大滴大滴地砸落,一旁的女官看得实在不忍,上前去将?她搂在了?怀里,然后用?手帕轻轻擦干了?眼泪。
墨玲感激地对女官道了?一声谢,自?己接过手帕将?眼泪擦干了?,“……父亲不在了?之后,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就只有?我了?。母亲因为父亲去世,病情变得更加严重,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昏迷了?。
然后,在某一天,我从?做工的馆舍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握着父亲的那只衣袖,也永远离开我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用?自?己的自?由去给父母换了?一个还算体面的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墨玲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
但是在文光看来,她的神?情与?其是平静,倒不如说是麻木……
“这就是朔州。”
墨玲抬起眼眸,用?一种?直白到冒犯的眼神?看向已经坐直了?身子的茶朔洵和文光,“我的经历只是许许多多浮民中最不足道一个而已。朔州就是这么?一个逐渐走向末日?的地方而已……
所以,给了?浮民们一条生路的恒光大人,毫无疑问地就是我们的恩人。”
“生路?”
茶朔洵问道:“什么?生路?”
他和文光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的心中都有?了?同样的猜测:这个女孩口中的“生路”可能和朔州侯的异常富裕有?关!
墨玲奇怪地看了?一眼茶朔洵,似乎有?些不满地说:“主上不清楚吗,朔州有?矿山呀?朔州已经开了?很多年的矿了?,每年都向国府缴纳大量的税金呢。”
原来如此,茶朔洵终于?明白了?朔州侯的秘密。
他轻轻笑了?笑,眉目如画。
——原来朔州侯真的是藏下了?一个矿山呀。
“那个矿山是不是在墨池附近?”文光也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啊。”
墨玲理所当然地答道:“恒光大人为了?我们浮民的生计,特别允许从?浮民中招收矿工呢。”
然后她有?些抱怨地说道:“也因此,恒光大人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不得不增加了?向上面送去的税金,这才说服了?国府同意了?让浮民也参加了?这项工作……”
茶朔洵的笑声突然打断了?墨玲的叙述。
他眉眼生动地舒展着,眼中闪烁着嘲弄的冷芒,“虽然很失礼,但是我不得不戳穿你的美梦了?。”
文光哀怜地看向墨玲,望着那个因为茶朔洵的这句话而不知所措的女孩,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朔州啊,从?来没有?向国府说过它有?矿山呢。”
墨玲的瞳孔剧烈的紧缩,她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地蹦跳。
“也就是说,你们口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能让浮民也能去开矿的恩人,其实啊,只是用?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在骗你们去帮他卖命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允许浮民获得这份工作,原因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