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喉中哽了一下,脸色刷一下变得冷沉如铁。
他闻着鼻尖还未散去血腥气,握紧拳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脸上泛了几分微笑,轻声道,“以后时日还长,本侯不急。”
站在不远处李老夫人眼馋孙子孙女,但自她到这里只看上了两眼,摸都未摸到一分。她心中本来就积了几分怨气,镇北侯府都这般诚意十足,谢氏何时气性变得那么大,话说也绝。
终究忍不住地说道,“明意,当初纳妾是我亏欠了你。可是如今谢家危在旦夕,谢太傅进了大理寺,你又何必这般拧着。你回了镇北侯府依旧是高高在上侯夫人,朝中看在我镇北侯府面子上也会优待谢太傅……”
从李氏说起谢太傅关在大理寺,太傅府下人就暗道不好。这事可还瞒着辛老夫人呢,果然一个婆子惊呼出声,“老夫人,您怎么了?”
只见辛老夫人身子摇摇欲坠,除了抱着小主子手稳当,其他就连脸上都颤动起来。沈婆子手疾眼快地接过孩子,辛老夫人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攸儿,被,关进,了大理寺?”
云夫人连忙扶着她到小榻上半倚着,幸而林大夫还在,动作利落地在辛老夫人身上扎了两针才稳住了她不断颤动身体。
“如何?”祁朝晖颇为懊恼地询问。辛老夫人年纪已大,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谢太傅是她唯一儿子,最是牵挂。
林大夫连忙开口,“老夫人一时听到太傅事心中焦急,气冲上头,歇息片刻便好。”
好在无大事,云夫人想到谢郎还被关在狱中,强撑着身体向林大夫道谢。
谢明意则是冷着脸无声地看着李老夫人,祁朝晖也皱了眉头。李老夫人蠕动着嘴唇,想开口说自己并不知情,但对上谢明意没有一丝温度眸子,终究什么都未说。
“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我谢家事就不劳镇北侯操心了。嬷嬷,送客。”谢明意撇过头,明显是不愿再看到他样子。
祁朝晖见她苍白脸上似是气出了一抹红晕,冷睨了踌躇不前婆子一眼,略显笨拙地安慰道,“连和已经在查此事了,等有了苗头我会和你说。太傅不会有事,关进大理寺应是圣人为了堵住学子们悠悠众口。这几日你好生修养,朝中那边不用担心。”
说完谢明意一个眼神都未给他,他黑眸静静地看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两块小玉锁分别放在两个皱巴巴孩子处。
似是闻到父亲气味,闭着眼睛两个小团团鼻翼轻微翕动,粉红小嘴巴动了动。
祁朝晖狭长凤眸中带了温柔,手指怕弄坏似轻轻地在两个小团团鼻尖点了一点。
“哇”,“哇”,就在瞬间,两道此起彼伏大哭声响彻整个屋子,谢明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盯他,这不是父亲气味而是狗男人气息。
“母亲,我们回府。”敛起稍纵即逝柔情与一抹尴尬,祁朝晖面色淡淡。
李老夫人今日本想说起孩子姓氏一事,但惹了辛老夫人刺激,心下理亏,悻悻地应了。
镇北侯府人离去,谢明意再也忍不住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傅府早前便备好了奶娘以及伺候孩子婆子,两个孩子悄悄地被抱到侧间,兵荒马乱一天终于过去了。
太傅府动静有心人去查自然也瞒不住,谢太傅之女生下龙凤胎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般飞进了楚京各大世家。
“好福气呀,”有人不禁感叹,又听镇北侯连进宫述命都未去,反而径直在太傅府,待到夜浓才离去。
那人眉梢一挑,对身边随从说道,“太傅府日前送那封信拿来,我与谢太傅有同年之谊,合该帮上一帮。”
这时,收到谢明意书信人家都回过神来,命人送了回信过去。
只除了承恩公府裴家,因为那封来自太傅府信早就被裴仪念截走,暗中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