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子花容月貌,不知倾倒多少英雄好汉。”枕河想到苏梦枕,笑着低头微微红了脸。青青道:“好不害羞,哪有当人面说这个的。”何铁手道:“我们夷人没有你们中原那么多的规矩,漂亮就是漂亮,难道还不能夸了?”
枕河道了声谢,拉着青青岔开了话,何铁手却话里话外在问她可有心上人,她迟疑道:“有的。”何铁手又猜是谁,枕河笑道:“你猜不着的,又没见过。”何铁手才不再追问。
过了几日,枕河瞧出端倪,原来这位五毒教的教主居然看上了常贵,但常贵对枕河颇为照顾重视,便旁敲侧击地想问二人关系,直到枕河说她的心上人是何铁手没见过的,那决计不是常贵了,这位教主才放下了心事。她在江湖中虽是成名许久,但五毒教中人行事阴险恶毒,又不懂什么风月情调,她一个也看不上。这番她遭难,居然是常贵不计前嫌相救,常贵武功既高,人又干净斯文,磊落光明,一点也不像个江湖人,竟叫一颗芳心牢牢挂在他身上。
何铁手情窦初开,表现得却像个小姑娘。只是常贵并未察觉,即使知道了也没空想这些花前月下,无他,苏梦枕已离京城越来越近,大家也绷紧了弦,一边与宫中保持联系,一边将米铺的粮食秘密地发给贫民过冬,忙得不可开交。
何铁手自知道他们主子是那位苏公子,看这位公子的部下救济贫民、治病救穷,做事倒比诚王不知好上多少倍,这才是人主之像。她又有心与常贵结缘,因此十分积极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常贵只以为她愿意被公子收入麾下,见她人虽有些乖张,但心委实不坏,便也委以重任,又助她夺回教主之位。
这五毒教中反何铁手的有两派,一派是何红药,一派是那个名叫齐云傲的锦衣乞丐,各自又不相服而内讧。齐云傲上门找何铁手投诚被何红药反杀,打斗中何红药瞧见与夏雪宜长得极像的青青,便猜到青青是夏雪宜的孩子,登时发狂发怒,被何铁手擒下。
枕河问明因由,原来这位面目狰狞的老乞婆原也是个美貌佳人,曾倾心夏雪宜,却被他所负,借她盗去了五毒教的三宝,不但害得她入蛇窟被万蛇噬咬毁容,依教规行乞三十年,夏雪宜还移情别恋,与温仪生下了青青。枕河觉得这事应该让他们自行解决,留了她一命并承诺带她去见夏雪宜,何红药听到能去见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也不再吵闹。
过了十余日,京城便大门紧闭,不少官差都不再上街,众人便猜公子大军应该要到了。果然不多时宫里传来消息,说苏军已到城外不足百里,崇祯连连调兵勤王,天下兵马却没见来一支。有人叹息一声,“崇祯这个皇帝做得艰难。”常贵道:“他朱家将天下治成这个样子,皇帝尚有肉吃,饿死的百姓才叫艰难。”众人齐声称是。
是夜常贵带了部将在夜里潜出城,顺利与先行军汇合,却没见到苏公子。他习惯主子用兵百变,也不多问,只按例递了消息。原来他们在城中贫民区尽得人心,此处偏远,离城外不远。常贵以工代赈,雇佣了不少壮丁秘密掘了一条联通城内外的地道,正宜与公子里应外合。
第二日白天,街上人更少了,家家紧闭门户,只听到炮声阵阵,不少人被拉了壮丁去修复被炸毁的城墙。更可恨的是眼见京城即将失守,居然还有不少官差有心思趁火打劫,袭扰妇女。何铁手与枕河出门,也被官兵瞧上,那官兵不知好歹,何教主大展神威,都没让枕河动手,地上便整整齐齐躺了一片。
枕河谢过何铁手,又皱眉道:“都这般时节了还要鱼肉百姓,亡国又有什么稀奇。”正说着话,隐隐听到远处敲锣打鼓的,不一会儿敲锣的人越来越多,敲一下喊一句:“苏公子进了京城啦!大伙儿开门接苏公子啦!”有不少平民都出来探头探脑,也有大户人家派了下人出来观望的,见死了一地的官差,站了两个美貌女子,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个路数
枕河与何铁手对视一眼,便迎着那敲锣打鼓的方向联袂而去,果见远处一条骑兵长龙向皇宫的地方飞驰而去,其后是甲胄分明的步兵,军容齐整。枕河与何铁手道:“咱们去宫里瞧瞧?”何铁手巴不得瞧热闹,欣然应允。二人施展轻功,比骑兵还快些,到了宫门,却见门户大开,曹化淳带着心腹太监侍卫正箪食壶浆以待王师。
曹化淳见了何铁手,面色微变,知道她厉害,只是诚王事败,他对江湖人也失了兴致,并不知道何铁手来这里做什么,会不会坏了他投苏公子的诚意。何铁手笑着打招呼:“曹公公好呀?怎么在这里严阵以待,我知道了,你要拼死应敌,真的好忠心大明呀!”曹化淳淡淡道:“苏公子才是天下明主,我心慕已久,来接公子进宫。”
何铁手还要再说两句,枕河欢呼一声,遥遥挥手叫道:“应叔叔!应叔叔!”一个虽着戎装,依然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在马上也挥了挥手,却是应松。他军务在身,只点头示意。曹化淳见与何铁手同来的女子和起义军的人几位熟悉,心里骂娘:竟叫这贱婢抢在前头。他正迎上前去,却已被起义军拿下,应松带着士兵齐齐整整进了宫门直往乾清宫而去。
枕河知道苏梦枕不在这里,没了兴致,便拉着何铁手要回去。何铁手问:“不进宫瞧瞧啦?”她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