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既是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推拒,偏得让他站着教她。
“那好吧。”
阮安说罢,神情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待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下不匀的呼吸后,便在男人深邃双眼的盯视下,羞哒哒地坐在了他的膝头处。
她刚坐稳,男人亦嗅见她身上清甜的香气,霍平枭向前倾身,顺势用大手,轻握住她持笔的小手。
“别勾腕。”
他低声命着,复又耐心地,将她紧攥的纤细手指逐一掰正。
男人身上暖热的气息逐渐将她缠裹,觉出二人间的距离过近,阮安刚要再将身体往前挪一挪。
霍平枭却突然用另手按住她软软的小肚子,扣着它,将姑娘往他身前拉近。
阮安有些急了,刚想做出些挣动之举,霍平枭却蓦然贴近她耳侧,嗓音低低地命:“专心点儿。”
“表妹不好好学字的话,为兄就不教你了。”
耳蜗似被他拂过的温热气息激了下,阮安亦因他的话紧紧地闭了下眼。
待再度睁眼,姑娘的小脸儿已然红得不能再红。
霍平枭这样,叫她怎么好好习字?
那处贴得也近……
他实在是太、太、太坏了!!!
***
阮安搬府后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心自在,每一旬中,也只需到高氏院子里喝次早茶,顺道将霍羲接回府上。
不到半月,她的药堂也在丰安坊正式开张。
霍平枭原本是想在达官贵人扎堆的安仁坊给她开间医馆,可阮安却对于自己将来要接手的营生有着独到看法。
勋爵世家和高门大户,自然会更认可代代为医的世医群体,这些世医的子孙们有部分会进太医院为医官,也有继承家里老字号,在长安城里坐诊抓药的。
阮安虽然在民间有些名气,可在长安这些贵族世家的眼里,不过就是个江湖铃医,没有师承过具体流派的世医群体可靠。
况且,内宅里总有阴司事,每个家族也会与这些开着老号的药堂有固定的生意往来,不想让不熟识的医者走漏风声。
像她这种新开张的药堂,是无法从豪门世家里揽到什么生意的。
虽如此,阮安却从来都未因铃医的身份自轻自贱过。
在铃医群体里,也不乏有那用巫术诓骗病患的人,但多数的铃医虽被百姓戏称为赤脚大夫,可他们掌握的医术和独到的偏方却然救过不少寻常百姓的性命。
亦有那些仁心的铃医四处悬壶济世,从不收贫苦百姓金银。
开张那日,魏元将同官衙签署的契状递给了阮安,亦为她介绍着他从牙行那儿买的一对双生子:“这对双生子一个叫田芽,一个叫田姜,属下已派人教了他们些药理,以后他们就是夫…阮姑的药童了。”
阮安看向那两个不到十岁的少年,觉得这两个人的模样生得都挺机灵的,先前儿她在杏花春收养的那对龙凤胎如今过得都不错,孙也则同她当年一样,去了南境游医,她将霍平枭之前给她的一千两银子给了孙也二百两作为路费。
也不知这小子游医游得怎么样了?
阮安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孙也会在路途贪玩,而不是好好研习药理,精进医术。
等魏元走后,阮安站在表面黑亮簇新的药柜前,深深地嗅闻了番堂内的药香,神态渐渐放松下来。
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啊。
虽然做定北侯夫人的时日既富贵又悠闲,但在阮安的心里,她还是一直觉得,自己始终是那个在山间采药的小医姑,治病救人才是她的初心。
况且,她太喜欢霍平枭了,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显得过于拘谨和局促,几乎变成了另个人。
她并不喜欢自己在霍平枭面前的表现。
但在这间药堂里,阮安却觉自己可以施展手脚,这才是属于她的一方天地。
然,开业的当日,阮安虽然踌躇满志,可及至日落西沉,药堂却无人问津,她连个病患的影子都没见到。
只进来一只大黄狗,还有个来讨饭的乞丐。
阮安在药堂前的四方梨木桌旁枯坐了一下午,看着田芽挥手将黄狗赶了出去,又命田姜拿出了个馒头,将乞丐也给打发走,神态越来越低落。
虽说她不指着这家药堂的利得来生活,可开张的头一日就出师不利,还是让人备觉沮丧。
眼见着日头偏西,药童田芽来到她身前,恭声问道:“阮姑,我们要闭堂吗?”
阮安摇了摇首,走到药柜旁,打开其中一药屉,用纤手点了点其中的当归。
她将其中一颗当归凑在鼻前闻了闻后,立即就颦起了柳眉。
看来她们虽然能购得一些药草,却弄不到成色好的药草,长安城中的熟药局也应当会将品质最好的那匹药先给世医开的老字号,像她这种新开的药堂,除非有独特的进药渠道,否则就只能弄些次品来抓。
阮安将那当归放回了药屉。
反正她手头上还有几百两银钱,霍平枭给她开的这间药堂,也是魏元拿着他私库里的银子上下打点的。
男人不缺银子,是以阮安也不着急还他开这间药堂的钱。
思及此,阮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