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细嫩的颈肉蹭过他左颈处的狰狞疤痕,那条长疤的触感偏硬又粗粝。
随着霍平枭将她抱起的动作,他赠予她的那枚狼符也随之落于她心间,感受着她一起一伏的呼吸,也连接着她和他彼此间的心跳。
霍平枭身上的危险气息似是淡了些,可男人抱着她的态势依旧强壮又强势,于阮安而言,自己仍如一只孱弱的兔子般,被他这只凶野的恶狼用利爪摁着,想挣也挣不开。
听着霍平枭这么问,阮安的心中却然有个愿望,想让他答应她。
她觉得男人今天的表现过于霸道,还总欺负人,并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得过于温糯软弱,总是乘下风。
“你其实应该让我许三个生辰愿望。”
阮安软声说着,亦气鼓鼓地咬了下他的肩膀。
霍平枭每次将她欺负哭后,哄她的方式简单又粗暴,不是让她咬他,就是让她打他一顿。
打,她是打不动的。
咬却还是能咬的。
但男人肩上的肉硬的很,常年习武之人,身上的每一处肉自然都紧实又强壮。
阮安咬他的力道不算轻,却也只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这种力道对霍平枭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
霍平枭哑然失笑,无奈低问:“怎么成三个愿望了?”
说着,他将肩膀往她嫣粉的小嘴处送了送,示意她随意咬,语气透着无奈的纵容:“成,你许三十个愿望都行。”
阮安原本作势还要咬他,可张了张嘴后,却还是作罢。
咬他得不偿失,反倒会伤了她自己的牙。
见她没了再咬他的念头,霍平枭将宽厚的大手覆在她软软的腰窝处,让她想往后退时,也退不了。
这人简直是霸道死了!
阮安没好气地回道:“你忘了?你其实还欠我两个愿望的,我当年没许完的那两个。”
霍平枭冷峻的眉宇拢蹙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语气散漫地回道:“是还欠你两个愿望。”
阮安知道,男人在陷入较深的思索时,会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霍平枭适才明显是在努力回忆以前的事,她说的时候,他还是不太确信。
“看来你都忘了。”
阮安的语气透着幽然,那张柔润似玉的小脸儿仍挂着未干的泪辙。
霍平枭见不得这只小娇兔子神情如此低落,便伸出长手,用粗粝的指腹掐了下她脸颊,痞里痞气地低声问:“老子忘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阮安抿了抿唇,小声回道:“我们其实早就见过面。”
他松开她脸,微微瞥眼道:“是啊,你在岭南时还装成了个老太太,差点被那岭南的叛贼一箭射死。”
想起那老东西差点就伤到他的小兔子,霍平枭恨不能回到从前,再将他砍个几刀,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气。
阮安摇首,道:“不是那个时候。”
霍平枭沉眉,眼眸微觑地问:“那是什么时候?”
阮安又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确实都忘了。”
“你十三岁那年,和陈允中在眉山和玄乙真人习武,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你叫什么了。”
霍平枭略微展眉,看她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阮安掀眼,无奈地看向他,接着说:“你那个时候总喜欢在药山旁的草地里睡大觉,还把山里的猴子都打伤了,我在山里挨个寻找那些伤猴的踪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那段时间霍闵刚去世,霍平枭被各大书院拒收,又被霍阆送到剑南嘉州,并未很快适应这个全新的环境。
这也是他身上气焰最嚣张暴戾的时期。
霍平枭努力回忆着阮安小时候的模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好似有个模糊的女孩身影,可又像是他在情急下的想象,不太像是植根于记忆深处的画面。
他鸦睫微颤,语气却故作淡然:“那你跟我说过话么?”
“说过一回。”
霍平枭的眼角眉梢浸上了淡淡的戾气,低声问:“说什么了?”
阮安那时虽然不喜欢他,还觉得这个人过于暴力,浑身带刺。
可她自幼生在深山,十岁的那个年纪,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脚下的清泉镇,从没见过像霍平枭这样的人。
那样一个锋芒毕露又如骄阳般耀眼的少年,她自然是忘不掉的。
自然也记得,他们之间说过的话。
阮安如实回道:“我埋怨你打山里的野猴,你嫌我聒噪,扰你安睡,让我走开。”
话音刚落,霍平枭神情不明地垂了下眼,缄默了良久。
半晌,方才话音沉沉地开口:“老子可真后悔。”
说着,霍平枭换了个姿势将姑娘抱着,怕她着凉,又动手给人批了件罩衫。
等阮安在他修长的双腿坐稳后,依旧神态低落地垂着眼睫。
阮安没再吭声,原本那时霍平枭的眼中就傲睨无物,自然不会记得她这个在山间拾药,弱小又不起眼的药姑。
若是机缘差了一点儿,像她这样的人,就再没机会见到他了。
霍平枭俯身亲她额头,嗓音沙哑地说:“当时就该把你直接抓走,做老子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