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星期一学校再见。]
“所以,这是第二个约定了吗?”少年人有些喑哑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地响起,听似冷淡中,却似乎裹挟着一二分淡淡的、浅浅的笑意。
手机屏幕的荧光,直直照射在少年的脸庞上,映出了一双泛着妖异的青色光芒的眼瞳。
徐仁宇握着手机,就着屏幕里的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笑意一点一点从他的脸上剥离……
一直到手机因长时间没有操作而息屏,他才缓缓地动了动眼珠子,与此同时,笑意也从他的脸上消失殆尽,只余留了一张毫无表情,气质阴鸷的脸。
徐仁宇吹干了头发,换好睡衣,关掉刺眼的白炽灯后,又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寂静的夜晚中,他坐在床边,缓慢而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猎|枪。
他细致地擦拭着,动作不紧不慢,眼神认真而专注,仿佛这一杆猎.枪是什么宝贝一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擦拭满意了,抬手将猎.枪搁在了床边,他自己也躺了下来。
徐仁宇伸手,关掉了台灯,主卧室一片黑暗。
在这篇黑暗中,一声低低的“晚安……”,宛如蚊语。
画面最后定格在仰面躺着的少年的脸上——
他睁着眼,缓缓地拉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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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砰——”
摆好姿势,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这没什么难的,徐仁宇的身体早已经形成的肌肉记忆了,一枪又一枪,弹无虚发。
穿着户外服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不亏是最像我的孩子,今天的表现真是令人吃惊啊。”
徐仁宇没有去看前方的血腥,只是神色淡淡地收枪,露出了一抹谦逊温和的笑容,说:“都是父亲您教的好。”
徐志勋也在场,只是听到枪响,他就忍不住放慢脚步,他实在是恶心那些血腥的东西。
听到徐宗贤在夸赞徐仁宇像自己的时候,徐志勋一如往常一般地露出了个嫌弃又嫉妒的表情。
“哈哈哈哈,是你学得好,都是我在教,志勋你怎么就不能向你哥哥学一学呢?”徐宗贤仿佛没有看到徐志勋不友好的表情一样自说自话,然而他虽然状似无意,却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后面跟着他们爬山都吃劲的徐志勋。
徐志勋气喘吁吁地翻了个白眼,嘴硬地说:“我干嘛要学这个,这不是爸爸你自己的爱好而已吗?难不成我们家要到了自己打猎吃的程度了吗,累死人了!”
徐宗贤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带领着大家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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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繁星开始点点地亮起,而徐仁宇也已经从山里回到了“家”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被砸烂的玻璃窗,已经替换了新的玻璃,只是徐仁宇再推开窗的时候,窗外只有晚风和星辰,楼下没有那个会冲他笑的女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好像忽然泛滥起来丝丝缕缕的失落感。
今天的徐仁宇表现得非常完美,甚至把昨天表现不佳的部分都补回来了那样的完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高兴。
从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跟随父亲去打猎,因为好像只有在猎场上,在拿起枪的时候,他才能表现得更加贴近父亲,将徐志勋远远甩下。
徐仁宇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为什么他只有在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将那些鲜活的生命悉数扼杀的时候,才能向父亲证明自己才是最像他的存在,自己才是他的最佳继承人……
为什么他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父亲那少得可怜的表扬?
为什么徐志勋明明一点都不像父亲,却从来不用像他那么努力、那么费劲的表现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父亲的喜爱?徐志勋甚至可以任性,可以无能得像个白痴一样也无所谓。
徐仁宇正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抿紧了唇,嘴唇也因为自己的用力过度而泛出苍白的颜色。
所以……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人也一样呢,他冷笑着想到。
从前每一次被父亲表扬,他都会非常高兴,好像自己又成功向这位高大的家长证明了自己比徐志勋更优秀,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兴奋的,开心的情绪,他只觉得无趣。
那些迸溅的、温热的血液,就算溅到了脸上,好像也没有带来更多的快感……
他的脑海里,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昨天那只腮帮里藏了食物的小松鼠。
以及,那个像是松鼠一样的女孩子。
那个明明眼神犀利如刀刃,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洞察人心,却也有着可爱和迷糊的一面的……笨蛋。
徐仁宇气急了的一巴掌狠狠拍到了镜子上,掩盖了那张逐渐露出笑意的脸——
见鬼,像是着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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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夭绍并不知道自己的骚操作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