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不严重,但手上的事情又杂又乱,他分身乏术,只能抽空发了条短信过去,却无人回复。
等闻珩把电话挂断后,大巴车缓缓停了下来。
他看了眼窗外灰沉沉,水泥似的天空,还有满目疮痍的大地跟形形色色的救灾人员,拉了下背包带,起身。
“走吧。”
说完绕过小周第一个下了车。
大家三三两两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把行李拿下来就被通知要赶紧过去开会分配救灾区任务。
没办法,大巴只好拖着他们的行李运到临时驻扎地,把行李堆到了一起。
z市不比b市,位于更南的位置,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很冷。但这更危险,因为很多病原体会在这种温度下更为活跃,大灾过后往往有大病,说的就是这个。
闻珩见到了主要负责人,对方匆匆而来,身上的沾着灰尘,衣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擦了下脸上的汗,上来迎接一车人。
“您好,辛苦大家前来支援,”他上来直接不废话,问他们,“谁是你们的领队?”
“我。”闻珩跟他简单握了下手。
“这么年轻?”负责人只简单说了句,“好,我知道了,给你们安排下最新任务。我们按照灾区范围划定了不同区域,现在C区人手不够,需要你们立即支援。”
双方连寒暄都没有,更别提休息的时间,马上投入到救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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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浔南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房间里黑漆漆的。
他打开灯,累得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盯了会天花板,盯得眼睛酸疼后眨了眨,忍不住想闻珩此时在干什么。
一定是做完工作后睡觉了吧,他作息那么健康的一个人。
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白天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要前往灾区第一线,还不知道能不能未来会发生什么,心里的不确定多了,想找个人倾诉下。
所以宋浔南发现,自己今晚上格外想闻珩。
明明两人才分开一天多。
他敲敲脑袋,坐起身给闻珩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干什么,却石沉大海。
果然是睡了吧。
宋浔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让自己别想那么多赶紧休息。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
他的动静不小,同行业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风声。出了事捐款的公司很多,毕竟大家图个善缘,也是个好名声。但像宋浔南这种直接把自己所有产品投出去,一副不计利益、不顾后果的公司仅此一家,狠狠惊住了众人,也有人猜测他们公司是不是在作秀,想要在口碑上压倒众人,营造良好舆论。
而当他们听到宋浔南竟然要亲自前往灾区时,大家纷纷沉默,怀疑他是作秀的也立马闭嘴了。
没见过作秀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那可是刚发生过地震的灾区,还会出现余震以及灾后的各种疾病,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
江骁听到这个消息时,宋浔南已经坐上了前往z市的飞机,他微微一愣,随后叹气摇头,对秘书道:“你没发现吗?他一直是个很感性的人。”
宋浔南透过机舱的窗户往下看。
眼前整片大地都是绿色的,仅有中间一点是突兀的土黄色,光秃秃的裸露在外。
那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机场已经无法正常降落,他们也不是直升机,更没办法直接抵达灾区,只得转乘其他交通工具,很是费了点时间才到地方。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这条路前不久还是好的,我昨天刚拉了一车来支援的医生们。可惜昨晚上突然发生余震,震哪里不好,偏偏桥梁塌了,路断了。唉,也是这条路平时大车就多,路基早就压弯了才撑不住垮了。希望这次之后咱们政府能重新修一条新的路出来,比这条更好,更坚实。”
他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
宋浔南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只是接了句:“一定会,到时候重建会比现在还要好。”
司机笑笑,沉默下来,专心开车,在宋浔南到地方要下车的时候喊住他。
宋浔南回身看去,司机憨厚老实的脸红了,手放在方向盘上无措地动来动去:“我就是个老大粗,开了一辈子车没什么文化,也就只会说个谢谢。谢谢你们这些大老板跑过来又捐钱又捐物资的,太感谢了……我不知道能帮上啥,这样,您这几天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办得妥妥的!”他拍胸膛保证。
宋浔南对他扬唇笑笑,跳下车:“好,谢谢您了。”
宋浔南第一次直观面对这样的场景。
这里已经支起了一片帐篷当临时驻扎地,来来往往的人群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这个外乡人,所有人脸上都是……麻木。
痛失亲人的麻木,被繁重工作压垮的麻木。
他路过一个帐篷时,坐在地上的年轻男性抬头看了眼他,复又垂下头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屈膝紧紧抱住了自己。
实现呢在那短短一瞬间看清了他的神情,面无表情的脸上时空洞的眼睛,毫无神采。
他静立片刻,沉默无言。
在刚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