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两下的功夫,面前柴禾堆成小山,砍柴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将拿在手中的斧头在空中挥舞掂量,颇有种不尽兴的感觉。
卧病在床多日,日日不得舒展,好不容易伤势恢复,有了下床之日,如何不尽兴活动一番手脚。
更何况他初来乍到,整日躺床上,吃一个姑娘家的,他心里也总过意不去,伤势略好些便起床找找活干。
谢芜却唯恐他将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势给崩开了,忙道:“阿林哥,别忙了,仔细你身上的伤。”
听谢芜如此说,阿林似有不舍将手中的斧头放下,沉默回了屋内。
真是根木头。
谢芜嘀咕一句,这么闷的人,上辈子是怎么领兵打战直捣黄龙的?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谢芜便起了。
今日是爷爷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得去大伯家帮忙祭拜的事宜。谢芜手脚麻利洗漱后,点了油灯去了瑾玉屋里,也没进屋,就在屋外唤人起床。
瑾玉醒时睡眼惺忪,刚坐起来,发现与他同床共枕的男人比他起得还早,双眸敏锐望向窗外。
“何事?”
“今天是我爷爷的忌日,我得和姐姐去大伯家。”瑾玉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叮嘱他,“你不准出门,不许让别人看见你!”
屋外谢芜又喊了他一次,“瑾玉,快起来,咱们该去大伯家了。”
瑾玉应了,利索穿上衣裳出门。
两人相伴到大伯家,此刻大伯家早已灯火通明,大伯与大伯母已经在准备祭拜用的东西,一见着谢芜与瑾玉二人,厉声道:“还不快来帮忙!没见着都忙不过来了吗?”
谢芜笑笑,与瑾玉二人上前帮着忙。
谢衡从外走进,傻笑着绕到谢芜身后。
谢氏瞅见谢衡,问道:“衡儿,婉儿醒了没?”
“没。”
谢氏叹了口气,走出屋外疾步朝谢婉儿屋里走去。
她这女儿什么都好,长得好身段又好,只是这性子懒得很,委实不勤快。
谢衡见他娘走了,悄悄在谢芜兜里塞了两鸡蛋,笑着对她道:“快吃。”
谢芜笑着将两鸡蛋接过来,给了瑾玉一个人,两人垫了垫肚子。
现在还早,天还未亮,等族中长辈都来了,祭拜过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看大伯与大伯母这般,早饭估计是没有的。
过了片刻谢氏从谢婉儿那屋出来,谢婉儿还在房内,没跟着出来,谢氏倒是什么也没说,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谢芜知道这谢婉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干过一点活计,大伯与大伯母又对她纵容得很,这么早便起来干活,谢婉儿又怎么会起。
天色渐亮,前来祭拜的长辈都在堂屋里吃茶,谢婉儿也起了,正在屋子里和人谈笑说话,谢芜与大伯母便在厨房里准备祭拜的祭品,瑾玉与谢衡将那祭品端出去,鞭炮响起,谢芜与瑾玉二人在人群后给爷爷磕了三个头,上了炷香。
祭拜之后,族中长辈来到院子里,秋收已过,农事不忙,闲来无事都坐在条凳上晒太阳。
族长几个长辈不是谢芜熟悉的,但好歹挂着长辈的头衔,聊着聊着,见着谢芜与谢婉儿二人不由得打趣一番。
“这许久不见,阿芜和婉儿长得越□□亮了,这往后也不知多少男儿踏破这谢家门槛了。”
“婉儿还不急,阿芜的年纪到了,我倒是听说阿芜从小有门好亲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谢屠夫笑道:“二叔,您就别担心,是个好人家,阿芜嫁过去就是当主子享福的,您说我这一个做大伯的,难道还不为了自己亲侄女好?”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是要把阿芜送去城里张家做妾呢?”说话的是谢婉儿的嫡亲的小姑周氏,嫁到了隔壁村子里一周姓人家,口齿伶俐,很会来事。
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往年祭拜周氏也不曾回来过,这次她是听说自家大哥竟然要将二哥唯一的女儿嫁给富贵人家做妾,这才急急赶来。
周氏也知道,自己这大哥不成样,这些年混账事估计没少做,说不定还刻薄了侄女,但她到底是嫁了人,不是事事都能帮得上忙,不过在这种婚嫁大事上,她是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侄女入火坑的!
毕竟她那位战死沙场的二哥年幼时多多照顾了她,二哥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平时能帮衬就帮衬一些,
“小妹,那大哥有什么办法,那张家是当年爹给阿芜定下的亲,后来这张家发迹了,当官吃皇粮,咱们这种贫苦人家怎么配得上张家?我也想逼上门去,让这张家的少爷娶了阿芜当正妻,可是我这什么身份?人家张家能听?”张屠夫早知道今日必有拿着事发难的人,这话早就在昨日准备了一番,果真是派上了用场。
“更何况人家张家说了,昔日和咱们谢家有交情,阿芜也是张家老爷子看着长大的,虽然是以妾室的身份嫁过去,但是往后在张家,绝不会将阿芜当妾室看待,咱们阿芜嫁过去,和正妻是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一样的?说到底就是个妾,那就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周氏冷眼看着谢屠夫,拉了谢芜过来,“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