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走后,屋内一片沉默。
良久,江继岩才转头看了一眼于景渡。
“要不要……”江继岩试探着问道:“我去将那五十两银……”
他话说到一半,觉察于景渡带着冷意的目光后,忙憋了回去。
今日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完全超乎了江继岩的预料。
他但凡早做点心理准备,也不至于被容灼给套路了。
“办得不错。”于景渡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些许挖苦。
江继岩一脸尴尬,试图挣扎道:“是您说他没那么聪明的……”
要不是于景渡告诉江继岩容灼不聪明,江继岩还真不至于放松了警惕。
“不是他聪明,是你太笨。”于景渡道。
江继岩也不敢再狡辩,“如今他已经猜到了,我要不要去找他一趟,说服他不要掺和进来。”
于景渡摇了摇头,那意思不必多此一举。
小纨绔走得时候已经亮明了态度,从此与他桥归桥路归路。
两人之间除了他欠容灼的那五十两银子,明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那至少要警告他别乱说吧?”江继岩道:“他万一把事情传出去……”
“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传?”于景渡瞥了他一眼,“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操心的事情吧,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江继岩今日办砸了差事,在于景渡面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偏偏于景渡这会儿心情不好,眼神都不想多给他一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继岩觉得容灼离开之后,他们殿下的情绪就有点不大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毕竟对方戴着人.皮.面.具呢,也看不出神情。
另一边,容灼离开大理寺之后,便又回了寻欢楼。
他今日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只觉得身心俱疲,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他回去后倒头睡了一觉,醒来才觉得情绪纷杂。
一方面,得知青石活着他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两人朋友一场。
但另一方面,青石的死遁让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一直把对方当成朋友处着,可对方要走的时候却连招呼都不打,还是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
他当然知道,青石选择死遁,是有苦衷的,不告诉他多半是怕他泄露出去。
对方不信任他,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
但是他连自己故意避着太子的事情都告诉对方了,这也算是交心了吧?
可青石还是只将他当成了不值得信任的朋友,这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容灼起来后去于景渡的房间看了一眼。
之前因为不能确定对方是否还活着,他没看太仔细,如今再进去才发现那个琉璃花瓶果然不见了。之前他说让对方还钱只是气话,那会儿他并不知道这个花瓶还在不在,如今看来这钱是要对了。
青石把他送的琉璃花瓶带走了……
他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落在了桌上的那束干了的月季上。
月季还插在原来的花瓶里,但是里头的花少了一朵。
容灼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凑整数折了十朵,可这会儿花瓶里却只剩九朵了。
所以……青石带走了他送的琉璃花瓶,和一朵风干了的月季?
容灼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觉得这人八成是有点毛病。
他立在窗边叹了口气,心道就这样吧。
他又不缺朋友,少了一个便少了一个吧。
反正今日起,他不会再想起这个人了。
除非……除非青石回来朝他认错,求他原谅,否则他容灼往后再也不会理这个人,见了面也不会给对方半个眼神!
这么想着,容灼抬脚在于景渡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踢了一脚,将椅子踢翻在地。
半晌后,他气消了不少,又将椅子扶了起来,这才出了房门。
以后这屋他也不会进来了,路过都要绕道!
花姐今日特意安排了伙计照应着容灼,这会儿得知他起来了,便亲自找了过来。
容灼并不知花姐和于景渡的关系,因此在花姐面前并未露出端倪。
“容小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去做便是,千万别客气。”花姐道。
”我记得你说过,可以让我重新挑一个人对吧?”容灼问道。
“是是是。”花姐忙道。
他虽然没料到容灼这么快就提出这个要求,但还是百般配合。
“我也不用挑了,之前那个叫青玉的人就不错,你让他跟着我吧。”容灼道。
“啊?”花姐一怔,显然有些意外。
青玉在他们这里还算出挑的,但是显然和于景渡完全是两个类型。
他还以为容灼的审美是偏好于景渡那种呢,没想到对方竟挑了青玉。
她并不知道,容灼只是为了继续完成他的纨绔“事业”而已。
反正青石不在了,他找谁都是一样,倒不如找个相对熟悉的人。
青玉这人还算规矩,相处起来也舒服,选他肯定最合适。
花姐当即便让人将青玉叫了来,朝他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