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看向他的神情带着点紧张,仿佛怕他不答应似的。
于景渡轻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认识就算了。”容灼重新躺平,抬手挡住耀眼的阳光,“他有点吓人。”
“……”于景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是他身体底子确实好,又或者是因为容灼的缘故,于景渡休养了一日后,面上的病态就退得差不多了。
这日一早,他陪着容灼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人去了马场。
“你又不能骑马,带我来马场做什么?”容灼不解道。
“谁告诉你我不能骑马?”
“你……”容灼拧眉看向他,“你不要命了?”
“我的命硬得很,骑个马还不至于。”于景渡说着又挑了上次那匹马。
不过他看了容灼一眼后,很快又改了主意,换了一匹个头稍微适中一些的马。
“上个马我看看。”于景渡将缰绳递给他。
容灼如今已经骑过好多回了,接过缰绳便翻身上了马,动作还挺利索。
“拉我一把。”于景渡将一只手递给了他。
容灼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上了马背。
“你到底想做什么?”容灼攥着缰绳不给他,像是生怕他胡来。
“你控马,去上次的地方。”于景渡道。
容灼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两人离得太近,容灼鼻子险些蹭到他唇上。
这么一打岔,容灼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控着马朝外行去。
他怕颠着于景渡,所以没敢让马跑起来,就那么慢慢悠悠晃到了此前他们跑马的地方。
好在于景渡极有耐心,坐在他后边一手扶着他肩膀,自始至终都没催促。
“你知道骑马最危险的是什么吗?”于景渡问。
“摔。”
“嗯。”于景渡道:“你不会上战场,不需要考虑别的,只要学会摔下马就行了。”
“学会摔下马?”容灼茫然道:“你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学会不摔下马吧?”
“人只要骑马,难免有摔马的时候,意外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于景渡耐心道:“你要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让自己一辈子不摔下马,而是要学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最安全的方式摔下来。”
他这么一解释容灼就懂了。
就像现代社会骑摩托车一样,遇到危险时为了避免撞上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可以提前侧摔将伤害降到最低。但是该如何摔,这里头是有讲究的,不会摔的瞎摔,会很危险。
其实哪怕是机动车的驾驶学习,也会涉及遇到危险时该如何减少伤害。
因为危险是不可控的,但面临危险时的反应和应对却是可以训练的。
“首先要保护你的脑袋和脖子。”于景渡从后头握住容灼的手,引导他曲肘护住了脑袋,“往下摔的时候不要后仰,也不要前倾,尽量让你的身体侧着摔下去,让胳膊先着地。记住在落地的时候就势滚一下,这样能减少受伤的可能。”
他说着作势将容灼往下一推,吓得容灼一个激灵。
“你别推我!”容灼着急道。
“你习惯用右手还是左手?”
“青石!”容灼回手就去抓他,“你别推我!我害怕!”
“不推你。”于景渡道:“你自己摔一下试试。”
容灼坐在马上朝下看,那落差也不算特别高,但他还是不敢摔。
其实人对高度的想象往往都是容易的,总觉得一米两米并不算高,但实际上哪怕是平地站着,大部分人要主观让自己摔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要领就行了,没必要还试试吧?万一摔伤了呢?”容灼道。
“这样吧,你先下马,我给你演示一下。”
容灼闻言大惊,“你别摔,你还病着呢,你前两天刚吐了血!”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学会。”于景渡道。
“我不想学……”容灼有些抗拒。
于景渡伸手掐住他的腋下,将人一提便放下了马。
不等容灼反应过来,他便纵马朝前奔去,而后转了一圈,在快要靠近容灼时,骤然弃马滚落在地。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堪称英武干练,但容灼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思,于景渡落马的那一刻,他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疯了?”容灼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脸都吓白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逼着我学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