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觉得,这里头定然是有问题。
“有没有可能宴王的病是皇后下了毒,陛下这才动了怒。而太子知道此事后,想来求情,陛下反倒更生气了,就把人罚了?”段峥推断道。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个纨绔道:“下毒肯定不行,太容易露馅,而且宴王是旧疾,不是中毒。”
“这倒也是……”段峥毫无立场又被他说动了。
“想什么呢?”宋明安伸手在容灼发怔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没什么。”容灼心不在焉地道。
他并非是想扫了众人的兴,而是因为此事越想越蹊跷。
青石怎么可能会和宴王殿下得了一样的病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两人得了同样的病,还是同时发病,那这么大的事情,于景渡此前没必要瞒着他啊。于景渡明知道容灼担心他,若是将此事告诉他,不是正好能安抚容灼吗?
毕竟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人一起做总会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于景渡朝他说过那么多宴王的事情,为何一句对方的病都没提?
容灼想来想去,最终心中慢慢冒出了一个十分离谱的念头……
他不禁想起了许久前与宴王的匆匆一面。
当时他和这帮纨绔在茶楼等着一睹宴王风采,等来的却是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容灼一想到那个黑色面具,便也跟着想起了青石那个白色面具。
一黑一白两个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不知不觉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容灼很快又想起了第一次和青石泡温泉时的场景。
当时于景渡死活不愿脱衣服,后来在容灼的坚持下,才勉强露出了那一身伤。
因为当时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所以容灼只能将那些伤误会成了是寻欢楼的客人留下的,还对那帮人好生谴责了一番。
如今想来,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倒更像是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还有那日青石教他摔马时说的话:
“人只要骑马,难免有摔马的时候,意外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你要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让自己一辈子不摔下马,而是要学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最安全的方式摔下来。”
当时他不觉得青石这话又什么不妥,如今想来就意识到问题了,因为那话里的危机感太强了,很像是一个历经风险后的人,在为另一个即将深陷危险的人筹谋。
更何况,青石不仅教他骑马,还教他射箭……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给人当先生,他们教不会你很正常。”
这话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细想,真是破绽百出。
连护卫们都教不会他的事情,为何青石那么轻易就能教会?
这难道不是说明青石比护卫更厉害吗?
容灼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对于景渡没有怀疑,是因为他在花姐和江继岩那里得到了十分肯定的答复。为此,他甚至在每次察觉破绽时,都会主动为于景渡找补。
可一旦他对青石的身份产生了质疑,这一切曾被他强行合理化的不合理,便纷纷冒出了头,各个都在昭示着——青石的身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