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于景渡觉得现在不是个好的时机。
他是个喜欢筹谋之人,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按部就班的规划。
在他的规划里,接下来他应该给容灼一些时间,让对方慢慢消化眼前两人的关系。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两人的关系往前推进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等到下下下一步,才轮得到容灼帮他。
可感情的事情和其他事情不一样。
而人在感情里,是最没有办法保持理智的。
所以于景渡将拒绝的话憋在了肚子里,默默等着容灼动手。
后来,容灼因为太害羞迟迟没有动作,于景渡实在等不及,便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
后来,容灼两条手臂都快累麻了。
他一度怀疑于景渡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障碍,怎么会那么久?
但他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再思考,因为他好累。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第一次帮人的羞.耻感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到了后来他满脑子只剩下疲惫。
于景渡抱着他平复情绪时,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睡前他忍不住想,于景渡的耐力真的好可怕……
于景渡将人揽在怀里,将脸埋在对方颈窝深吸了几口,直到鼻息间被少年身上的淡香充斥,他才满足地轻叹了一口。
片刻后,他穿好衣服起身去弄了点热水来,先是帮容灼清理了双手,又把自己收拾干净。
后半夜,于景渡就没怎么睡,他侧躺在容灼身边,细细回味着方才的一切。
他想,小纨绔的手可真小,又小又软。
明明看着骨节分明的,怎么触感就那么舒服呢?
可惜,力气太小了。
中间歇了好几次,差点把他折腾死。
最后也还是他自己攥着容灼的手完成的。
于景渡感觉当时的容灼都快累哭了,累得呼吸比他还乱,还时不时小声问他为什么还没好?
想到少年当时那副又乖又可怜的语气,于景渡忍不住又有些情动。
他心想,这人这么招人疼,将来他真要欺负的时候可怎么舍得啊?
可是不舍得他也得欺负。
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呢?
不止自己喜欢容灼,容灼也喜欢他。
想到这里,于景渡唇角又浮起了笑意。
他慢慢凑到容灼额头上亲了一下,后来似乎不大满足,又小心翼翼凑到脸颊亲了一下。
后半夜,于景渡也不知道自己偷偷亲了容灼多少次,直到容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才终于收敛了些。
当晚,睡不着的人可不只于景渡一个。
只不过于景渡是高兴地睡不着,其他人就未必了。
郭振邦派第二波人去接应时特意吩咐过,不管到了大汶山地界能不能见到鲁盛和杜兴,都要派一个人回来报个信。这样,至少他能确信事情不是出在大汶山。
可他等到了午夜,也没等来任何回来报信的人。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大汶山出事儿了。
那帮山匪竟然连鲁盛的面子都不给,还扣了他的人!
“事情未必是山匪做的。”丁伯连开口道。
郭振邦瞥了一眼这位军师,冷笑,“人都被他们扣下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他们一座山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百号人,劫那么多粮草,放到发霉都吃不完。”丁伯连道:“再说了,杜兴带了一队人,真要和那帮山匪起了冲突,就算不能全胜,派个人回来报信总不至于太难吧?”
郭振邦拧了拧眉,“你是说,杜兴叛变了?”
丁伯连忍住了朝他翻白眼的冲动,不大想说话了。
“还是说背后当真另有其人?”郭振邦又问。
自杜兴出事那日,他心中就一直隐约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一直不大敢去深想。
时至今日,他不想都不行了。
“本将就不信这个邪。”郭振邦道:“真要打起来,咱们几万人呢,就算和豫州营硬碰硬都未必没有胜算!老子带人去把粮草抢回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将我也困了!”
丁伯连无声叹了口气,不大想开口。
但他还是履行了一个军师的基本职责,“和豫州营打,咱们连粮草都没有,怎么打?勒紧裤.腰.带和他们打?”
“就算豫州营是纸糊的,咱们打赢了,然后呢?”丁伯连问,“太子那边怎么交代?他是为了保住你选择造反?还是先派刺客来将咱们都杀了灭口以撇清自己?”
郭振邦闻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脚踹翻了两把椅子,又摔了几个茶盏,这才喘着粗气坐下。
丁伯连对他这副无能狂怒的姿态很是看不上,却还是得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再派一队人去吧。”丁伯连道:“这次让他们分两拨,第二拨滞后两里地行进,待到了大汶山附近时,便先让第一队去探路,待确认前方两里地安全,派个人回来报信,后头的人再走。若前头的人没回来报信,后头的人便直接回营。”
“这有什么用?”郭振邦问。
“至少先确认粮草在不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