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
“东阳侯做事虽然鲁莽了些,却自来没什么坏心眼,倒是周卿,这身子骨是不是太弱了些?”
说着冲江承佑点了点头:
“江爱卿莫要激动,你是国之重臣,真有什么冤屈,朕一定会替你做主。”
就这,就这?周景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皇上肯定是眼睛不好使吧?什么叫自己身子骨太弱?没瞧见自己一身的伤吗。
更何况,江承佑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大将军,力能扛鼎的人物。
还有后面的话,更让人无法接受——
明明被卡着脖子快要闷死的人是自己,结果皇上竟然问江承佑,他有什么冤屈,还说一定会为他做主!
这不是明摆着认定了自己说谎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江承佑已经抖手把周景洛摔在地上,趴在地上又磕了个响头:
“皇上圣明!”
这诡异的发展,让其他臣子也看的呆了。心说皇上之前不是这样的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能单凭姚家女和东阳侯三言两语就信了啊。
更有拥护三皇子的那些大臣,直觉不妙——
周景洛以宣抚使的身份前往边疆迎候镇国候归京,可是五皇子力荐。
真是皇上最后拍板,确实是周景洛谋害镇
国候,那五皇子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姚平远死了,可以他在军中的声威,五皇子必然会招致诸多不满。
郑沁玉的父亲、监察御史郑国忠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
“皇上,兹事体大,姚县君并东阳侯指控周大人一事,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下面顿时一片附和声:
“正是……”
“法律者,国之重器,须得慎重……”
“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周氏义薄云天,抚育镇国候,恩同再造,便是镇国候还在,也定然不能接受他刚离世,就有人往老太太身上泼这样的污水……”
“就是……一个年过花甲之人,一生坦荡,临老却要遭此污辱,未免让人齿寒……”
“郑国忠,你怎么就知道姚家并东阳侯没证据?”隆盛帝看郑国忠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都不用东阳侯从旁佐证,姚舜华一开口,隆盛帝立马第一时间就信了。
刚才那道惊雷可是差点儿劈了他们家老五!
周景洛这个始作俑者,更不可能逃脱惩罚。
果然,隆盛帝这边话音一落,大理寺卿林清言就跟着出列:
“皇上圣明。周景洛生性残狡、罪大恶极,不独意图染指侯府,谋害镇国候,更着人杀害历尽艰辛辛苦抚育他长大的嫡母,所犯罪行,令人发指……如此罪大恶极之辈,非凌迟不足以赎其罪!”
“林大人,请慎言。”郑国忠气的眼珠子都是鼓突的——
这一个两个的,都有病吧?
皇上不是最厌恶下边臣子结党营私,结果眼下镇国侯府、东阳侯府、昌平侯府三家公然连成一气,他却和看不见一样,一颗心简直偏到胳肢窝里了。
还有那林清言,枉为众人交口称颂“铁面直断”的大楚第一青天,结果为了维护亲戚,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林清言却是根本理都不理他,只盯着地上涕泗交流一副悲愤模样的周景洛:
“周大人,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郑国忠当即就要怒斥——
为了维护亲家,林清言真是脸都不要了!竟然甩了这么多大帽子扣到周景洛头上。
不期然一抬头,正好瞧见隆盛帝点头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隆盛帝也看了过来,却是冷哼一声——
枉郑太傅一世英名,结果却生了这么个糟心儿子。
根本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没瞧见连自己这个亲爹,这会儿都不会帮老五说话——
前些日子就是想了下,纳姚舜华入宫,结果就天降暴雪。
眼下镇国候出了这样大的事,老五吃些挂落,不是应当的吗?
眼下既然有周景洛顶下所有罪名,老五那边还算轻松些,郑国忠竟然还要跳出来。他以为是维护老五呢,其实根本是给老五招祸。
被隆盛帝这么冷眼看过来,郑国忠直接就熄了火——
怎么万岁爷的神情如此不善?感觉真要再多嘴,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郑国忠这么一熄火,其他萧玦的势力,也跟着偃旗息鼓。
林清言瞥了他们一眼,神情里全是嘲讽——
别说一个小小的周景洛,就是哪家藩王,犯到他手里,照样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
更别说,对方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妹妹家里。他林清言只是断案如神,可不是六亲不认——
从林氏和舜华把卢氏祖孙送到府中,就意味着周景洛已经在劫难逃。
当下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周景洛:
“周景洛,你敢说自己不认识周卢氏?那周寨村里正周炼总认识吧?”
说着抬头看向隆盛帝: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