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世子的作案动机涉及豪门私密,秦家人不好过问,无关人等也无权知道。
大长公主、蔡家人、武安侯,还有代表官府的霍子清,带两名嫌犯去另一个房间单独审问。
秦祎洗脱了罪名,但伤他的凶手仍然未知。
武安侯世子只认杀人,不认伤他,那么凶手是谁,会不会也在这些客人之中呢?
秦禛帮大长公主抓住了真正的杀人凶手,大长公主投桃报李,允许她亲自盘查此案。
尽管客人们非富即贵,却也不敢违拗大长公主的意思。
而且,在走不了的情况下,多了解一些豪门八卦也无妨。
一干人各自回到座位,等待结果。
一少年问道:“秦二姑娘,武安侯世子不承认,不代表凶手不是他。会不会是秦二公子妨害了武安侯世子的计划,所以就惨遭了毒手,但他们没想到秦二公子没有死透?”
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秦二公子不是都看到武安侯世子了吗,不是他们主仆还能有谁?”
睿王世孙吧嗒吧嗒地扇着扇子,“秦二少先被人打伤,武安侯世子后到竹里馆杀人,他们谁都没瞧见谁。秦二少之所以说假话,不过是诈武安侯世子罢了。”
安顺郡王欣赏地看着秦禛,“不得不说,秦二姑娘这一招太高明了。”
不论别人如何,反正他服气了。
众人先是一怔,随后窃窃私语起来。
“我听说她脾气古怪,这哪里古怪了,分明是人尖子嘛。”
“娘诶,太厉害了,我下辈子也办不到。”
“谁说不是呢?”
“太精明了,一不留神就可能被阴,可怕啊。”
……
秦雲和秦溪看向秦禛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恐惧。
秦禛不以为意,专心思考秦祎被袭案。
刑事案件发生后,办案人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基本案情,掌握“七何要素”——既何时、何地、何人、何种动机,使用何种工具,对何种目标造成了何种后果。
地点、后果、目标,三者已知,何种工具有待于进一步确定——秦禛看过秦祎的后脑勺,那是一道条形伤口,颅骨有骨擦感,系钝器所伤——昭王说,或为剑鞘或者刀鞘所伤。
其他“三何”,还有待于调查。
为了完成对客人的排查,秦禛先对案发时间进行确定。
她让秦祎和铜钱描述一遍案发之前所遇的人和事。
主仆二人离开花厅后,在东边的花坛边上游荡了大约盏茶的功夫,觉得没意思了,就进了竹林,沿小道去池塘,在岸边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意思,就又回到了林子里。
主仆俩在林子里瞎逛,发现了那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石头平坦,可坐可卧。
环境安静且凉爽。
秦祎决定在那里呆到宴席开始。
大便就是在去大石头的路上踩到的,粪便很新鲜,应该是早上才排泄出来的。
秦禛认为,既然妈妈们不承认大便是她们所为,那么就可以暂定凶手所为。
她问道:“你们在那里转悠那么久,就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吗?”
秦祎和铜钱一起摇了头,“没发现。”
“二哥有没有得罪人?”
“二妹,这里是大长公主府,你二哥我没那么糊涂。”
“那你有没有得罪哪个朋友?”
“这里没有我的朋友。”
“有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
“好像也没有。”
“这……地面松软,听不到动静倒也有可能。”
秦禛感觉到了棘手。
找不到犯罪的动机和目的,就可能是随机案件,凶手是谁都有可能,这个案子真的很难。
秦禛推算了一下。
她和秦家兄妹一起离开花厅是八点四十——她特地看过座钟。
之后绕小半圈,大概七八分钟走到湖心亭。
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可以确定在八点五十几分。
如此也就可以确定,武安侯世子的确没有袭击秦祎,且那个时候,出现在两座亭子上的客人都不是凶手。
这样一来,需要排查的人数就变得非常少了。
一刻钟后,所有客人都离开了大长公主府邸。
秦越山、秦禛兄妹,以及昭王、安顺郡王等人一起跑了一趟竹林。
在大石头的南侧找到几个浅浅的脚印。
粪便在一簇草窝里,比较隐蔽。
秦祎踩到后,在好几个地方擦过鞋底,茅草东倒西歪,地上也被搓出几道深痕。
昭王对着脚印看了片刻,“此人轻身功夫不错,凶手也许是练家子。”
秦越山道:“难道是我秦家的仇人?那为何不针对老夫?”
昭王摇摇头,“或者是本王的仇家。”
这个解释极为合理。
秦禛道:“我也这么认为。我二哥在这里折腾这么久,又踩了那人的粪便,那人害怕暴露行迹,就本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原则,对我二哥下了毒手。”
这个观点得到了一致认可。
凶手不在大长公主府内,留在这里便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