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的人,总不能真便宜了那二世祖去吧?
是。
是啊。
不能让给别人。
卫留夷袖下悄然伸出手,却又暗自握住。
明明眼前人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看向他时也好似并无芥蒂,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错。
可为什么……他却难以从这人身上,寻到一丝丝过去的旧影。
他的眼睛明亮,却再不是以前般看着他时满载星辉的明亮。
越是对他微笑,他越是感觉……满心无力。
……
邵霄凌不开心,疯狂眼神挑衅乌恒侯。
慕广寒压低声音:“你收敛些。”
眼下洛州尚要依靠乌恒送粮,以保粮草供应不缺。八十万石粮草那么多,绝不是一两次就能运完的。因此在全部到手之前,就算是咬牙演,洛州这边也绝对要对卫留夷和李钩铃礼遇有加。
万不可再闹出矛盾、横生枝节。
邵霄凌被他训了,当场委屈:“你、你如何态度大变。莫不是看他瘦了、憔悴了,为他心疼?想跟他和好?”
慕广寒头疼。
“夫、君,放、心。我已有你了,不会同他和好。”
邵霄凌:“你胡、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
慕广寒叹道:“放心。为夫知你一向气量小,不愿同人分享。为夫保证,到时我只要你与洛大都督两人足矣,他做大你做小,你俩情同手足和睦相处,必不会如你同卫留夷般成天打起来。”
“你!!”
邵霄凌被他给气得呀。
卫留夷这边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慕广寒在笑。
与在他身边时,那总是带着卑微期待的腼腆青涩截然不同,他对着邵霄凌时,笑的坦荡肆意、骄阳似火。
他就那样恍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
洛州兵力不足,此番孤注北上,须得早日出发,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夜长多、恐生有变。
大军整装出征前一日,洛州将领齐去安沐城月神殿祈福。
两米来高的大将钱奎、坐镇后方的老将军路霆云都来了。所有人一一焚香、虔诚拜过,就连只负责后勤的书锦锦,以及不请自来的李钩铃和卫留夷,为图吉利都到了。
大夏有个传言,当日第一位进香者,许愿最是灵验。
那头香本该留给一州之主,结果邵霄凌第一个拿了香,却把香递到慕广寒手中。
“快去快去!许咱们这次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清早骄阳投在他身上,一层淡金色的光,一如初遇那日晴空万里“邵”字大旗飘扬。
慕广寒笑了。
犹记初见,他是真的觉得这二世祖处处莫名其妙。如今熟了,傻乎乎的心眼倒也不坏。
“咱们这月神殿可邪门了,”邵霄凌接着说,“管你心诚不诚,给银子多就灵。所以这次啊,我捐了很多银子,很多~”
……
大夏习俗,许愿要小小声说出,来神明才能听见。
慕广寒持香跪下。
“……”
“……”
明明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几个字就在嘴边,偏偏不甘心。
“……”
“此战成败,全由我慕蟾宫一力负责,就不劳烦月神大人了。”
“听闻月神灵验……”
“诚愿月神赐我美人,携手数年。”
洛南栀最好。如若不是,他倒也不挑。
邵霄凌:“你!”
“你你你,许的什么狗屁愿望?我花了那么多银子——”
慕广寒:“万一我没找到绝色美人,你大不了要回来就是。反正是你洛州的神殿,他们又不敢不还。”
这不是重点!
邵霄凌气死。
这些日子,此人一直没对他下手,让他差点以为此人只是传闻好色,其实是南栀一般的风雅高洁人物。
他……看错他了!
而且,洛州第一美男都不够他看吗?还去许愿?
慕蟾宫看不上白天鹅,是还想吃天上的孔雀、凤凰???
……
军队开出安沐城。
身后晴空下,古朴高远的城墙逐渐远去,直至再也不见。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小公子邵明月年仅九岁,却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坐在慕广寒怀里,各种勤奋好学。
前线凶险,但小少主须不怕危险、从小培养。
毕竟,九岁还未见过沙场惨烈,将来前途岂不是一片黯淡?
参考他的三叔邵霄凌。
小少爷举着地图,各种问题,慕广寒不厌其烦,给他解答。
“所谓‘以少胜多’以一挡百,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若平原两军作战,通常一倍半敌军兵力,就可碾压敌方。”
“但攻城战中,因城内守军倚仗高墙城楼,往往要三倍以上兵力,才能破城,如若地势险要,就更是易守难攻。”
“你看,这里是郁山,”他指着图上,给小少爷讲解,“郁山绵延五十里,乃洛州东北方之天然屏障。我们这次要收复的秀城、临城,便是背靠郁山又临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