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蚊子腹中刮下点脂油,许易松了口气,不再废话,提了雪紫寒转到了最角落,道声“小心!” 猛地一抬手,双臂奋力,天雷珠在空中拉出一道明虹,猛地撞在对面墙上,这回,墙壁上的法阵,似乎再不能吸收这么丰沛的能量,天雷珠炸开,发出轰然巨响。 这响声就好像,一个炸雷直接在耳边爆炸,迸出耀眼的光亮,闪得人眼都睁不开。 巨大的冲击波,反噬而来,许易早在爆炸之前,便催动法衣,死死抱了脑袋,弯曲了身子,遮蔽着雪紫寒。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这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头眼轰鸣,连法衣都发出一道哀鸣,愣生生压得他胸口一热,吐出口血来。 怔怔许久,许易这才定住神魂,送目瞧去,眼睛一花,头脑嗡鸣,径直摔倒在地,正巧压在雪紫寒身上,压得雪仙子一阵哀鸣。 许易赶忙爬起身来,拎着一张俏脸快要烧成火的雪仙子,大步朝先前天雷珠撞击的墙壁行进。 许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雷珠并没将整面墙炸塌,却是炸出了个脑袋大小的洞窟。 行到洞窟前,透目望去,是间密室。 到处都是封闭的,一处接一处的封闭,早让他内心深处,深深疲累,他对所谓的密室,早失了兴趣,更遑论这该死的密室,堵住了他逃出生天之路。 愁闷得想掉眼泪,怔怔半晌,他才恢复点士气,挥拳朝破洞击去。 似乎先前的巨大爆炸,破坏了法阵,此刻,他挥拳上去,山石应声而碎。 很快,他便将破洞扒出个人形大小,拎着同样一脸不爽的雪紫寒,入得密室。 密室极小,不过十来方,陈设简单,一张石床靠着东墙,西侧,一个衣衫褴褛的骷髅,正伏尸在一张满是灰尘的石桌边。 令人惊讶的是,此间密室的四面墙壁,竟用重铁锻铸,联系到此间的骷髅,很明显,此地乃是一方囚室。 “重铁,竟是重铁!” 许易有种想搬起石头砸天的冲动。 半个时辰后,他寻遍了每一处角落,无一丝破绽。 忽地,又折出密室,朝先前的大厅行去。 天雷珠炸开一面墙壁,其他三面,未必无有出路。 轰!轰!轰! 每面墙壁轰出数十拳,石壁虽不像先前,完全无法破碎,却厚无止境,好似在举手开山,天方夜谭。 呼哧,许易重重吐一口气,歪倒在地,闭着眼睛,思绪飘飞。 时而穿梭回游戏狂魔,在虚拟世界,指挥千军万马,攻城略地。 时而便回了书呆子,对着藏藏青山,昼夜苦读。 思绪飞扬了不知多久,终于又回归了本我意识。 许易又开始回顾这三年来的修炼历程,历经千辛万苦,却也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三年前,初入修炼界时,气海境强者那是近乎传说中的存在,如今,他却隐隐能俯视之。 自得自乐的片刻,许易又想起,自己还有诸多遗憾。 了尘托付的阴极经,还未来得及寻着,他算不得正人君子,却知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更何况,他以师视了尘,了尘交代他要将阴极经交还天禅师,他必定要完成了尘遗愿的。 除了了尘的托付,周夫子搬了家,欠了他下半辈子的酒,似乎也无法兑现了。 还有齐名的万化鼎,袁青花的工钱。 对了,还有罪该万死的周道乾父子! 越想越是不甘,许易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忽地,脑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准确地说,他的思绪猛地打了个结。 有件重要的事,想不起来,却偏生他又知道的确有件万般重要的事,如此别扭许久,蹭地一下,他猛地跃了起来,满脸的肃穆。 他想起来了,慕伯,秋娃。 他忽地万般确信,自己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儿。 自己若死了,秋娃怎么办!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许易想的脑子都快炸了,却偏生这回他聪明到极点的头脑,却拿不出任何的办法。 雪紫寒望着他狰狞着面目,满室游走,知晓此番怕是陷在死地,心下未必慌乱,身为武者,从踏入此途,就应该有生死道消的觉悟。 即使死亡真地降临,雪紫寒自信也能坦然面对,是以,对许易这种慌乱成狂的表现,从心底不屑。 越是痛苦,时间溜得越是慢,但再是步履蹒跚,时间老人总不会停下脚步。 五天过去了,许易已没了时间概念,僵卧在地,心思已空。 忽地,一阵咕噜响声,给他带了几分生气。 声音是从雪紫寒腹中发出的,仔细算算,她已七天水米未尽了,虽是气海境强者,此刻也早饥肠辘辘,一张美艳逼人的玉脸,已化作雪白。 许易同样饿极,辟谷丹的功效,到得此时,已是越来越弱。 听见雪紫寒的腹鸣,许易这才想起,这女人还被捆绑着,自始至终,没有求过自己。 事已至此,他已没多少挣扎的心思了,也不再避讳雪紫寒,也许死在她的秋水剑下,未尝不是种解脱。 他站起身来,行到雪紫寒身边,将缚蛟绳解了开来。 方恢复自己,雪紫寒便冲许易亮出了秋水剑,不待她说话,一枚金色手环,滴溜溜在地上滚了一圈,正是她的那枚须弥环。 “要动手,请利索些,冲这儿来!” 许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也不看雪紫寒,盘膝坐了下来。 哀,莫大于心死! 霎时,雪紫寒满腔杀意,云散烟消。 的确,狭窄死地,有一活人陪着,总好过一具尸体,哪怕这活人是恶人。 雪紫寒感应不到须弥环时,便知禁制被破,此刻收回,滴一滴血,重新建立联系。 念头一动,一把玉色琵琶出现在了手中。 莫名地,种种温暖袭上心头。 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