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许易故作走神,让胖大壮汉自以为得计,就此落入胖大壮汉掌中。 而彼时,孙主事没注意到此间变故,定然察觉不到他的手脚。 而当他落入胖大壮汉掌中,孙主事朝这边瞧来刹那,许易传音过去,“某乃刑部要员,身负重任,奈何有重伤在身,为霄小所趁,还望你搭救,某必上报刑部,给予嘉奖。此外,某身负重任,不得惊动他人。此辈定然不敢在此间为难与我,必会寻私密所在,稍后你尾行而来,搭救于我。” 说话之际,许易故意压低了脖子,露出一缕银线。 此物亦是公中标配,专赠与不愿将官戒戴于指上的官僚。 当时是,于许易而言是蓄谋已久,于孙主事而言,却是突如其来。 孙主事的全部注意立时被引到许易的脖颈之间,哪里顾得上探查他四方巾下的内容。 甚至,孙主事还借着买包子,特意朝茅店靠近,待坐实后,方才缓缓而去。 打发走了孙主事,许易的最大危机才算解除。 的确,以他如今的手段,屠掉全场也非难事,怕就怕闹大,泄了行藏。 过了孙主事这关,到了私密所在,则可任由他许某人放手施为。 在被胖大壮汉拖进密林深处的这一路上,许易的确想过收拾了这群小喽啰就此脱身,遁到深山老林里,待上三五月,不信老贼们还盯着头发使力。 届时,就是蠢货,也知道三五月人的头发当长起来了。 无疑,这是最安全的办法,无须冒丁点风险。 奈何,许易却决不会选择此法。 一则,为救夏子陌,他不辞而别,前前后后已有半个多月了,不提晏姿,袁青花等人的担心,紫陌轩也顶不住啊。 毕竟,紫陌轩的主营业务,全靠他来供应。再者才借了德隆钱庄的八百万金,经营状况若是持续走低,搞不好对方就逼债上门了。 二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惦记夏子陌的生死。 然玉人芳踪杳杳,他无法探查,但有一点,却是他判断夏子陌生死的标准。 那便是瑞鸭。 倘使夏子陌有恙,瑞鸭定会想办法回到神京报信。 是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在最快的速度赶回神京。 而想要快速回京,最佳的办法,正是入城乘坐空间门。 偏偏各大城池严防死守,他此等形象,想要入内而不受盘查,绝不可能。 故此,他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位孙主事的身上。 那一道传音,可谓一举两便,既躲避了孙主事的探查,又引来了护身符。 却说,此时孙主事现身,向许易询问身份。 许易道,“此事入城便知,你若有疑,我脖间的官戒可先放于你处,速速将我解开。” “好好好,上差莫急!” 孙主事拾拣起须弥环,快步行到近前,冲许易道,“上差勿怪,我要先查验一下是否是官戒。” 说话之际,探手解开许易的衣领,却不朝玉戒看去,待见许易那满身猩红的血肉,遍布可怖的尚未复原的伤疤,孙主事陡然狂笑起来。 “天赐机缘,天赐机缘,好些年了,孙某想要一枚须弥环,却始终不得。想必上天听见了孙某的祝祷,今日特地送上门了。” 孙主事疯癫的模样,并不比胖大壮汉轻多少。 原来,他早就到了,只不过始终隐在暗处窥视。 起先,他的确是信了许易的话,想要立些功劳,毕竟胖大壮汉等土鸡瓦犬,绝不在他心上,故此,尾行而来。 岂料,方要出手,钱乙扒出了须弥环。 这下,孙主事震惊了,一来,心中贪念狂涌,二来,暗自惊心,生怕中了许易的陷阱。 道理很简单,能佩得起须弥环的,哪里有简单人物,能佩得起须弥环的岂能被这群土鸡瓦犬所擒。 孙主事生怕许易是诱他而来,再来个一网打尽。 就在孙主事惊疑之际,局势有了反转性变化,胖大壮汉等人为了须弥环竟致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事已至此,孙主事依旧未动,他静静地于暗处体察,静观许易到底是何表现。 倘使这位直接挣开了牛皮筋,他则转身就逃。 等待半晌,却见许易磨磨蹭蹭,挣得满脸通红,始终不得脱身。 至此,孙主事提起的心,放下了大半。 然他到底谨慎,现身之后,始终未露张狂,但因他的疑惑始终未消。 为何一个能佩得起须弥环的人,却奈何不得一群土鸡瓦犬。 直到此刻,他故意借机点验许易的须弥环,拨开衣衫,窥见了许易满身恐怖的伤疤,他的疑惑彻底解开。 至此,他确信了许易无力解开牛皮筋,对自己而言,更是砧板上的鱼肉。 相比立功受赏,显然,孙主事更中意这枚须弥环,毕竟刑部可不会大方到拿出一枚须弥环来奖励他孙某人的功劳。 “哎!” 许易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悲凉,剧本永远不能向着他所预设的那般善意的结局前进。 “小子,莫要叹气,也莫怪我,要怪就怪你本事太差,须弥环这等重宝与你佩戴,等若明珠蒙尘,安心去……啊!” 孙主事陡然像见了鬼一般,跳起身来。 原来说话之际,他破开食指,任鲜血滴入须弥环,念头侵入,见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一连串的须弥环堆积一处,好似一座挨一座的金山,挤在了那方寸之间,晃得他头晕眼花。 “你,你,你……” 孙主事不喜反惊,惊恐莫名地盯着许易,吐出了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事实,“你就是疤面道人!” 他到底不傻,年轻的光头,密集而可怖的崭新伤疤,再加上如此多的须弥环,种种巧合聚合一处,哪里还是巧合。 一声轻蓬,耳臂粗细的牛皮筋应声而断,许易恢复了自由,看向孙主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