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有令,身为申屠一门的客卿,即便有人惜命不与柴青为敌,也这鲜血淋漓的场景刺激地不得不动。
柴青扬声一喝:“进者死,退者生!”
申屠虎虎目圆睁:“休听她胡言!群起攻之,不见得会死于她刀下!此时不出,待她缓过来,咱们谁也命活!”
“姑、姑娘……”岳三娘吓得浑身哆嗦,紧紧拽着姜娆衣袖。
哪怕在偏远的芙蓉岭,她也听说书先生讲过柴青的彪悍事迹——风流剑的血脉,生于春水镇,长于春水镇,甫一入江湖,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九州宗师榜因她了半数手,北野之战,燕王成了阉王,姜公主心甘情愿随她浪迹天涯,刺客盟因她一人分裂成东西两盟。
这样活在传说里的女,轻易见不得。今见了,血腥味弥漫到鼻尖,她心脏跳得飞快。
“你是姜公主……”
姜娆失笑:“这里危险,咱们先躲起来。”
“夏玉!”柴青一刀劈下,刀光一路割开滚烫的血,挡在头的武夫身僵直地立在原地,眼珠转动,待要握紧手上松开的兵刃,脖颈一道血线缓缓溢出。
骨碌碌。
人头和兵刃齐声落地。
岳三娘吓得啊啊大叫。
琴魔夏玉背着她的琴慢悠悠远处一棵树上飘来,足尖踏着风,长发拂动,仿佛浊世里唯一的一朵雪莲。
她还是不敢看姜娆,眼睛蒙着黑色眼罩:“来。”
一手抬起,浩荡的内力裹挟着姜娆、岳三娘两人。
岳三娘吓得快晕过去,又怕此时昏迷会半空跌落,强忍惧意,睁大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几息,或许是眨眼的功夫,她双脚踩在树枝,猛地朝下一望,身顿时软塌塌地趴在小腿粗的树干。
好!
好厉害!
这就是武者的世界吗?
她大受震撼。
姜娆同夏玉道谢,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树上观战。
“琴魔夏玉!”
申屠虎几乎咬碎了牙,一向不爱管闲事的琴魔竟和柴青厮混在一处,害得他偷袭计策不成。
“全部一起上!杀了她!”
敌人强,杀之难如登天,然跟来的这些人多年来为申屠家客卿,手上的腌臜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申屠虎拿捏着他们每个人的把柄,贼船上去了难下来,便是下来,也是身败名裂,不如死了。
柴青攻势愈猛,身穿蓝衫的客卿涨红脸:“家主……我们、我们挡不住了!”
声音落地,他气劲松懈,柴青刀背拍飞。
“寒鸦老人!”申屠虎大骇。
枯瘦如柴的老人苍老的面容现出诡异的红光,顷刻间如同年轻了几十岁,岳三娘花容失色:“他是人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就是不人不鬼?”
琴魔戴着眼罩朝姜娆所在的方位‘看’了眼:“寒鸦老人,年岁不详,生来与乌鸦相伴,通灵,能听懂十几种鸟语,心狠手辣,灭绝人性,一直以为是乌鸦所生。三十年杀其母,十年屠其老父,有个妹妹……五年内他分别转手给越王、燕王、吴王,妹妹生四,幼,即为吴王十七公,他吸干了一身血肉。”
“好、好恶心……”岳三娘抱紧身.下的树干。
“是挺恶心。”琴魔喜恶不分明,但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她对寒鸦老人也是不满:“三年我与他一战,战到一半,他跑了。”
“跑了?”
“嗯,追过去时,地上剩下一层乌鸦皮。”
“……”
人岂能是乌鸦所生?寒鸦老人故弄玄虚,为的是让人惧怕,他功法特殊,对战之时越能激起人的惧意,对他越有利。
可惜,夏玉修得是心如止水的功,不爱理会他那一套。
柴青呢?
柴青杀起来,哪管你是人是鬼?不人不鬼?
杀就是了。
战至此时,木刀裂开缝,电光火石间,数十乌鸦振翅来,要啄她的眼。
她冷了脸,索性收刀,炽热的掌风如刀斩下,一声声鸟鸣,再去看时,凶悍的乌鸦成了烤熟的死鸟。
寒鸦老人面露凶光:“毁我爱宠,你找死!”
柴青呸出一口血沫:“废话少说!”
新九州宗师排行榜,寒鸦老人排在第六,和邪僧蝉鸣同等境界,俱是四段中阶,无我境。
不过实战起来,寒鸦老人似乎胜蝉鸣一筹。
北野之战,蝉鸣死,柴青以真我境的境界杀起无我境的手,有点难度,却不是不能杀。
姜娆有琴魔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