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用锦遮眼,不时偷看几步外拧干湿帕子的柴柴,柴青屈膝半跪在床沿:“别动,我给你擦擦。”
擦擦哪够?
至少洗洗。
话嘴边,倦意袭来,姜娆眼神柔软地看她最后眼,放心睡去。
柴青拨开她细长的美腿,神色认真。
院落,三花猫领着它的崽崽巡视领地,大黑狗猫在墙根打盹儿。
临近中午姜娆才起床,三位玉姑娘饶有趣味地用小鱼干逗弄小猫,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秀玉回头看,眼里闪丝了然:“醒了?”
“嗯。”美人眉睡意残存,美得惊心动魄。
秀玉还想打趣句,生是这倦懒媚妍的娇态唬得说不话,傻呆呆地在那,小猫歪着脑袋抓紧机会叼了鱼干就跑。
名‘大善人’的三花猫胖婶惯坏了,蹬着秀玉肩膀跳进旧主怀抱,姜娆吓了跳,急忙伸手接稳它。
“喵呜。”
大善人鼻子嗅嗅,更显撒娇。
猫蹬了的秀玉姑娘回神看着人猫互动的温馨画面,刚张嘴,柴青从另头迈着长腿来。
时之,三玉心酸地不知该羡慕哪位。
这两人,脸上就差写着“爽了”三个大字,姜姑娘尤是!
柴青心虚地摸摸鼻子:“看我做甚?怎么奇奇怪怪的?”
“……”
三玉面面相觑,不约同地想:底谁奇怪啊!真是该死,昨晚你们背着我们闹啥了?!
小寡妇适时探脑袋:“开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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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碗腊八粥,便是离别之日。
这次离开,柴青低调得很,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寡妇,看心情低落的秀玉、柔玉、净玉,她笑笑:“天地之大,聚散有时,江湖不能有柴柴宗师,或许等我老了,来和绛绛回这安享晚年。”
她这时候还不忘贫嘴,小寡妇瞪她眼,依依不舍地看向姜娆:“酉酉,你可长点心罢,别这坏东西骗了。”
姜娆明眸洗,后知后觉地哦了声,满脸无辜:“可是,已她骗了呀。”
“……”
小情侣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小寡妇臊得脸红,柴青在旁笑容灿烂。
又等了三刻钟,胖婶仍是来。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洒向苍茫大地,小寡妇道:“她大概不会来了,人上了年纪,就见不得离别,你们罢,她肯躲在角落偷偷送你们呢。”
躲在角落的胖夫人擦擦湿润的眼角,目送马车驶离这条街。
她想:这别,见,不知还有有机会了。
活得长啊。
“平安回来!”秀玉大喊。
“不准欺负酉酉!”临了,小寡妇不忘‘警告’柴青。
柴青脑袋戴着挡雪的蓑帽,回头和她们热情挥手。
直等看不见这群可爱的人,姜娆放下掀开的车帘,怅然若失。
刺客盟的义士葬在这,爹爹在埋骨于此。
此后少年,江湖风波不止,柴青与姜娆当真有机会回这座小镇。
小镇的人,哪怕条狗,都有属于她们的美好记忆。
每年清明,等不来等的人,胖婶和小寡妇都会来后山坟义士与姜姜的爹爹献上束花。
坟墓旁松柏长青,不见根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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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了春水镇,芙蓉书坊的坊主顶着脑门汗跑来问:“先生呢?”
胖婶头也抬:“了。”
“了?!”
坊主喊得震天响:“还有好人等着拜访,怎么了?可有说何时回来?这毕竟是她的家啊!”
正因是家,所以不能轻易回。
江湖人,入江湖,就面临风雨的洗礼,胖婶不愿春水镇成柴青的软肋,更不愿上次武人用众人性命逼迫柴令之女现身的事次发生。
她摆摆手:“就了,只她们平平安安,不回来更好。”
坊主失魂落魄。
得‘先生行人已离去’的消息,青阳县数不清少人陷入巨大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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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马蹄疾。
风雪入合欢城。
大早,现任宗主柳眉领着合欢宗众长老、弟子迎接外的侄女、侄媳。
大宗主柳茴袭白衣,立在房顶观望。
腊月二十八,午后,辆不起眼的马车驶进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