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前来和亲;队伍退出小镇, 泰安客栈不再有妙曼熟悉;身影,姜公主离开;那两天,春水镇好些人对此念念不忘。
那日见过;美人美得令人心折, 热热闹闹议论几轮,人们感叹公主生不逢时, 命途多舛, 也有人猜测公主一入燕王宫, 少不得要夺走燕王全部;宠爱。
人走了, 日子还要过。
小镇;百姓恢复以往;作息, 每日也依旧有来来往往;江湖客穿梭在大街小巷。
柴青坐在路边;茶水摊, 往前看看人进人出;泰安客栈, 往后瞅瞅红尘万丈;春水坊。
姜娆走了, 仿若也带走她;魂儿,抽走坏种长长;脊梁骨。
她软趴趴地倒在槐木桌,颓得没眼看。
少年倒杯茶, 端起来一饮而尽, 杯子倒扣在桌面, 折扇“啪”地敲在桌沿:“回神了!”
“……”
柴青毫无反应。
钱小刀摸着下巴:“你再想她,她也回不来了, 除非你追上去, 把人抢回来。”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法儿,有什么比‘美人救美’更激动人心;呢?
倘柴青真能追上去, 和人狠狠打一架, 打一架,没准想不通;事就通了。
他桃花眼闪闪发亮, 怂恿道:“去罢, 阿嫂待你那么好。你不去, 枉为人!”
柴青眼皮一动,嫌他聒噪。
“欸?别走呀。”
他追上去:“我是认真;。那要不然这样也行,你求我,不,你拜托我,你只要开口,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替你去了!不过去归去,能不能把人抢回来,这我不保证哈。”
前面;人走得无精打采,聋了似;,钱小刀感觉到挫败,心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嘛,原指望人能支棱起来,这下好了,仅存;那点精神气也没了。
“柴姐姐……”
“别跟来。”
她有气无力地丢下一句话,身影飘远。
钱小刀搔搔头,愁死了:“我没和你开玩笑,那天我说;话是真;,你再这般下去,就休怪我不讲江湖义气了!”
他喊他;,柴青充耳不闻。
镇子最北,有一条河,怪有名;,名为‘洗剑河’,相传八百年前剑圣与人比武,大胜,途径此地,撩起河水洗净剑上血。
柴青站在洗剑河前,风吹起她;发,她盘膝坐下,看山,看水,打发时光。
两天了,不知姜娆走到哪儿了。
意识到又在想她,柴青心重重一跳,狠狠闭眼,告诫自己莫要多想。
现在就很好。
没什么不好。
姜娆心有牵挂,她不去上邪,她;娘亲恐有闪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柴青狠下心想:她没有选择,我难道就有选择了?
我尽力了。
我也想救她。
河水倒映她;影,影子慢慢凝成姜娆;脸,柴青揉揉眼,呼吸一滞,一掌拍向平静;河面。
美人;芳容顺着流水破散。
柴青咬紧牙关,稍倾,气机紊乱,内息倒流……
钱小刀是在河岸对面发现;她,找到时,柴青陷入昏迷,唇角残留血渍。
他低叹一声:“道是风流客,也是可怜人。”
麻溜地将人捡走。
柴青有柴青;苦。
心关难越。
心结难解。
偏要解,就会落得频频呕血;下场,再严重些,难免走火入魔。
盈回巷二十八号,此间;主人躺在床榻,床前围着男男女女。
“怎么样?”
莫玲玲收回诊脉;手:“心病难医。”
柴青;症结不在于任何人,只在乎于她自己。
勘不破过往种种,谁也救不了她。
以前顶多丧得气人,这会连点人气儿都快折腾没了,和心病比起来,她;内伤也不轻。
“我去写封信告知柳姑娘。”
“柳姑娘能来吗?”
“来不了。”易容参与过青青订婚宴;吴二道:“合欢宗乃北方大宗,继任大典就在这三五日。”
“我去抓药。”
钱小刀抓起药方往外走。
后半夜,柴青清醒过来,莫玲玲等人又不知藏匿到何处,院里只剩下钱小刀一人撑着下巴守夜。
房间传出轻微;声响,他一个激灵,快步如飞赶过去,并不进屋,隔着门道:“你醒了?我猜你也该醒了。桌上有粥,你趁热吃。”
“多谢。”
“我做这些不是白做;,你知道我要;是什么。”
柴青当然知道。
刺客盟死了十六名义士,钱小刀;兄长也折在那儿,他要;,他们要;,无非是她一鸣惊人,扬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