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台,打量着来接自己的马车、拉车的骏马以及装束焕然一新的欧也妮,头一句话就是:“小姐,你离开索漠的时候,承诺我不会亏了本,我想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欧也妮正观察着葛朗台的身后,没有发现拿农高大的身影,还是有些失望的,完全没有听出葛朗台现在已经处在发火的边缘:“爸爸,我以为拿农会跟你一起来巴黎。”
“我也很后悔她没跟我一起来。”葛朗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装哑巴的泰伊古太太:“至少她了解我的生活习惯,不会看着你走向破产。”
你可真会聊天。欧也妮无视葛朗台含着怒火的眼睛,无辜的向他说:“那么我们就回家吧。”
葛朗台一愣:“回家?”
欧也妮回答的理所当然:“对呀,回我们在巴黎的家。”说完,上前挽住葛朗台的胳膊,把他带到马车的脚踏前。葛朗台的行李已经被装上车,现在不得不顺着欧也妮的带领,坐上看起来仍然崭新的马车。
“小姐,我记得自己在信里和你说过,让你把马车和马都处理了。”葛朗台在马车行驶起来的时候,压低声音开始发难。
欧也妮轻快的向他笑一下:“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在巴黎的武器,它们要一直陪着我进行战斗。”
“武器?战斗?”葛朗台没有听明白。
欧也妮笑的更欢快了:“不错,真正的战斗。等一会儿到家之后,我会向您展示自己的战果的,那是一个惊喜。”
惊喜这个词一出现,两个人都想起了第一个惊喜带来的灾难,欧也妮别过眼睛望向窗外,葛朗台也难得的沉默下来,直到马车驶进贝尔坦街。
高大的府邸一看就重新粉刷过,在阳光下看上去雄伟气派,两个高大的门童见马车驶来,已经站到高高的台阶下面,等着迎接主人。
看着脚下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台阶,葛朗台迅速计算这样的大理石,要多少捆牧草才能换得回来,马车上短暂的伤怀离他而去,气愤再次支配了他的情绪。
雕花的厚重橡木门被门童推开,一点儿响声都没有传来。葛朗台盯上了过道垂吊的水晶烛台,恨恨的看了欧也妮一眼——哪怕他还不知道水晶烛台的价格,脚下厚实的地毯已经说明,与之相配的烛台,一定价值不菲。
一路走到客厅,葛朗台眼里掠过油画、宽敞的玻璃窗、天鹅绒窗帘还有向他行礼的女佣与厨娘,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睛开始充血,恨不得马上找人把这些东西与人都卖掉,换成金币放进自己的索漠老宅的秘密金库里。
“好了小姐,”坐进宽大的沙发上,葛朗台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身体得到放松,反而带着不耐烦的口气,向欧也妮低吼:“把你的事儿都告诉我吧,我等不及了。”
泰伊古太太向女佣摆了摆手,连咖啡都截了下来,带着人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两个。
葛朗台的胸口起伏着,一直注视着好整以暇的欧也妮:“难道你不应该向你的父亲报一下帐吗?”
帐自然是要报的,不过欧也也妮并不想按着葛朗台的节奏来:“爸爸,您不休息一下吗,还是先喝杯咖啡吧。”说着想替葛朗台拿咖啡,才发现艾莉米刚才走的太匆忙,没把咖啡留下。
来到巴黎,屡屡让别人尴尬的欧也妮,总算尝到了尴尬的味道。她不好意思的重新叫艾米莉送来咖啡,葛朗台一直虎视眈眈的只想知道帐目。
欧也妮不得不提醒他:“爸爸,我们是有协议的,不管我如何花钱,您都不能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