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些狡猾地笑了下:“顾巧梅她不会做饭。”
赵家爹爹愣了瞬,随即恍然大悟。
“我今天看见了她做的那个东西,像猪食一样。”赵母道,“饿他两顿,他自己就知道回家的好了。”
……
顾溪在厨房里与灶台折腾了快一个时辰,眼看着天已经擦擦黑了,饭终于做好。
在临朝,蜡烛还是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享受的奢侈物,像赵家这样有些小钱的普通百姓,用的是省油灯。样式有些像是两个小碗叠在了一起,里头的碗里放胡麻籽油,用来点灯,外头的小碗里放水,用来给油降温。这样能省些油钱,所以叫省油灯。
顾溪回到东屋去,把炕上乱糟糟的被子暂时收拾到一旁去,再摆一张小炕桌,上头点一盏胡麻籽油灯。
灯光像一颗小黄豆,昏昏暗暗的,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地方。
屋子里昏暗沉静,让顾溪走路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更加清晰,她进出几次,将几碟菜终于都搬到了炕桌上。
“吃吧,怎么不吃?”顾溪盘腿坐在炕桌的另一侧,抓了块帕子擦手。
赵荆山靠在墙壁上,握着一双筷子,对着桌上黑乎乎的三盘菜愣神。
“这是煮土豆。”顾溪第一次做饭,紧张又热情,指着菜一个个地给赵荆山介绍过去,“这个是芸豆炒肉,这个是烧茄子,这个是炒鸡蛋。”
顾溪舔舔唇问:“还挺丰盛的吧?给你补身子。”
赵荆山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顾溪有些泄气,心想着真是个闷葫芦,一个字都不爱多说的。
“我给你夹。”顾溪说着,挑了一块鸡蛋放到赵荆山的碗里,“你吃这个,刘大夫说你得好好补补,鸡子有营养,快吃。”
赵荆山眉心拧了拧,但顶着顾溪期待的目光,还是慢吞吞地吃了那块青绿色的鸡蛋。
顾溪问:“好吃吗?”
“……”赵荆山仍旧沉默,只是给她也夹了一块,示意她自己尝。
“你摔的是腿,怎么嘴也哑巴啦?”顾溪蹙着眉头,利落地把那块鸡蛋塞进了口中。
下一瞬,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径直冲上了嗓子眼,顾溪下意识地“呕”了一声。
很快,苦味被口水冲淡,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咸。咸倒是可以忍,只是鸡蛋这股生腥味实在是太过恶心,顾溪极力忍受着嚼了两口,淡然道:“我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的——”
没有那么的差。
最后一个字实在没忍住,顾溪捂着嘴,再次“呕”了声,抓着筷子夺门而出。
赵荆山的视线跟随着顾溪的背影,屋里的光太暗了,他看到顾溪冲出屋门的时候好像撞了一下头:“哎,你——”
顾溪跑得太快,赵荆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看着一桌子的菜,眼中浮现出淡淡的茫然来。
他的小妻子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