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木见宋雨花神色平静,心中也起了疑。
可是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宋雨花太过镇静,温子木反而觉得,她是人民革命军的可能性不高。
“长官,赏钱的事……”赵春堂是这家布店的老板,城里捉拿人民革命军的告示上,明确写着,举报有赏。
刚才大家都缩在墙角被外面的枪声吓的瑟瑟发抖,只有宋雨花这个生面孔不仅不害怕,还偷看。
赵春堂心思一转,跟自家媳妇耳语了几句,随后见到宋雨花要开门溜出去,直接冲过去抓人举报。
“藏海,赏!”温子木从宋雨花脸上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春堂说道。话音落下,立马有个男子上前,掏出了两块大洋,递给赵春堂,赵春堂看到银元满脸喜色,点头哈腰、叠着声的道谢。
“带回去。”温子木说道,不管宋雨花是不是人民革命军,但就凭她是个生面孔,且作为女子却在枪战生死面前、镇静自若,这份儿与众不同的胆识,实在不是一般人。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此人必须带回去严加审查。
赵春堂夫妇哈着腰,满脸欢喜的目送财神爷温子木离开,那高头大马走出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马蹄几乎踩到布店里头,吓的赵春堂夫妇连连后退。
“如果查证属实,此人真的是人民革命军,还有钱赏你。”温子木突然说道,这话听的赵春堂眉开眼笑,正要表一番诚心衷心,却又听到温子木声音一冷继续道:“相反的,如果查出此人不是人民革命军,你们也要承担谎报的后果。”
话毕一扯马缰,转身!
赵春堂脸上的笑,僵住!
宋雨花没有反抗,跟着温子木的兵走,因为她很配合,士兵们并没有为难她。
她离开前,扫了一眼赵春堂,笑着说:“这位老板,何苦来着?呵呵,希望你面临的后果,能比今天那个挨打的人民革命军,轻点儿!”
宋雨花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温子木是听到的,从宋雨花轻松的语气中,她越发觉得,此人不像人民革命军,越是不像,温子木越是好奇,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先是温子木,再是宋雨花,两人的话,听的赵春堂心尖直颤,他本是贪图那几个赏钱,才胡乱指正的,想着宋雨花不过是个生面孔,一旦被抓走,那铁定就是人民革命军。
可两人的话,加上宋雨花这个当事人没事人一样的态度,让他心里擂鼓齐鸣。
赵春堂越想越害怕,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将刚拿到手的两块银元摊在手上高高捧起,哭着说:“长、长官,小的有眼无珠,看错了,这……”
“怎么,你想出尔反尔?”藏海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戏耍长官的罪名你担得起?”
赵春堂闻言,说到一半的话生生卡住,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上,浑身筛糠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宋雨花被带进驻军府,没有被送去牢狱,反而关在了一座小院。
在布店,宋雨花没有反抗的跟过来,主要是想让这些人带她去牢狱。
一个县的驻军地,兵力有限,不可能将犯人分散关押,只要将她带进牢狱,就相当于给她指出了正确的路,到时候正好摸清情况,伺机救人。
可惜这温子木也不简单啊!
宋雨花稍一思量,便猜测出温子木的想法了,想来定是她临危不乱的态度,让温子木不敢轻易处置她,是担心她有什么他惹不起的靠山吧?!
所以先限制她的自由,再去查她的底,等查清楚她的来历,再做处置。
想了想,宋雨花打算静观其变,既然温子木要查,就让他查。..
宋雨花现在的身份是云华县向阳镇兴隆客栈的老板之一,月许来,兴隆客栈的名气已经扬了出去,要是温子木当真查到,想来也不能真把她怎么着。
主要是,宋雨花刚到青河县,对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很好趁着温子木查她底的时候,也摸摸温子木以及青河县的真实情况。
门口的守卫只顾守着门,并没有发现,屋顶上开了个小小的天洞,有只灰色的鸟雀从哪里飞了出去,鸟雀飞走后,天洞消失,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雨花心里有了打算,便问看守要了壶茶,要了一本书,坐在窗前,没事儿人一样翻起书来。
她这大咧咧,完全有恃无恐的样子,传到温子木耳朵里,温子木越发不确定起来。
今天将顾成武押上街头,为的是吸引更多的人民革命军落网,继而审问出更多的信息,可今天整个青河县的兵力几乎都出动了,竟然只捉到一个,其他人连影子都没摸着。
以倾巢而动、死伤数人的代价,换来这点成效,温子木相当气闷。
他气闷的时候,却有个明显处于劣势的人悠然自得,这种鲜明的对比,对温子木来说,是赤裸裸的讽刺,温子木没来由的越发恼怒。
他吩咐手下,紧紧盯着宋雨花,自己亲自去了地牢。
牢中,顾成武被丢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几步外,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双手分开被吊在半空,他的腿上中了枪,被关进来后又挨了打,此刻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坠在两只手腕上,胳膊上的肌肉被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