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郑开。
“郑镖头,你们这是?”骆宾好是奇怪。其实骆宾本不想与郑开他们寒暄的,只是他前些日子才知晓送安云桐去扬州的,并非他是推荐的南北镖行,而是其对家威震镖局。
他久等不到安云桐的书信,心中记挂着,就想着跟威震镖局的人打听一番她的下落。
“嗨,我们这是去扬……”
“总镖头是想带我们去杨家堡呢,就是邻县的杨家堡。”林镖师在一边龇着大牙,笑着插嘴,“总镖头也是觉得我们比不过南北镖行,技不如人只能认栽,只能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了。您瞧,我们都拖家带口的,连家里的一条老狗都带着呢。”
那是林镖师他自己的老土狗,不舍得抛下它,就带着它一起走。这不,手里还牵着绳子呢。他举起手中的狗绳给骆宾看。
骆宾掩下心中的不痛快与怀疑,笑着道:“兄台仁善。”
“哈哈哈,仁善倒是说不上,我倒是觉得我长情。以后哪个好姑娘遇到我了,定然是幸运的。”
“咦——”
一阵阵嫌弃他的嘘声从他的伙伴中传来。
唯独骆宾神色更加不愉快,总觉得林镖师是在暗讽他如何对待安云桐这一事上。
郑开被打断话,也不恼。他知道林镖师头脑灵活,这么说总归是有道理的,便道:“是啊。到时候骆公子可要帮衬我们的生意啊。”
“若是需要你们的帮忙,骆某定然厚着脸皮去的。”骆宾笑着道:“对了。上次你们可是送人去扬州了?也不知扬州城如何?”
林镖师在前面背对着他撇嘴,心里知道,这是拐着弯想跟他们打听安姑娘的事了?既然已经抛弃人家,另攀高枝了,还做出这种姿态恶心谁呢?幸好林大人无恙,以后安姑娘可不会被这伪君子伤害到了。
因为怕郑镖头真的说出骆宾想听的话来,林镖师又抢着回道:“哎呀,能有什么好玩的?把人送到那不成样子的地方,我们就赶紧走了。后面又在扬州见识了一番,这才回来。郑镖头总是催我,不然我还不想回来了呢。”
郑开瞪了他一眼,“那边什么都贵。呆在那里,找不到活计,做乞丐的话,我们兄弟几个应该能挣得一块地盘儿。”
两人真真假假地说着扬州的话,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兴致不高的模样,让骆宾觉得他们去了扬州没有得到款待,那也说明那巡盐御史林如海,定然是自身难保了。
既然如此,等自己过了乡试,再蟾宫折桂了,能力也盖过洪知县这边,他就能将安云桐重新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而无人置喙 。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骆宾便不再去打听,又与林镖师郑镖头他们互相敷衍了一下,两方才安静下来。
郑镖头他们胡天胡地地吹牛,而骆宾则是手不释卷。哪怕他对自己学识多有信心,可洪都人才济济,也不能大意了去。
所幸又走了一段路,骆宾去洪都府,而郑镖头他们不管是去扬州,还是去“杨家堡”, 都是走的另一条道,两方便客气地分道扬镳。
走了一段路后,骆宾才后悔,方才应该问一下他们,林府到底在哪里的,他好给安云桐写个信。可随即又想,反正乡试之后,也有时间,到时候再派人去问,或者是现在叫人送信去巡盐御史衙门也是使得的。
这么想着,他便立即动笔写好了信,只等到了驿站便送出去。
安云桐不知某人的书信即将来恶心知己,此时正迟疑着要如何告诉林如海,他的嫡亲表弟安凯夫妇已经故去?
无他,只是因为林如海得知甄树明一家被第五长清救下的过程,如今又照顾着第五长清,感叹人生缘分之余,也感慨第五长清品德高洁,为人仁义又机灵,便想着将这绝好的侄女婿定下来,就催着她写信,“桐儿啊,你快些写信给你那不着调的老子,告诉他,他表兄甚是想念他。若是他不来,以后永远也别来了。你们三个,也从此不要叫他做爹!”
龙凤胎先是红了眼睛,巴巴地看着安云桐。
黛玉心里也难受,眼泪不知怎的就涌上眼眶。为了不穿帮,随意找了个借口走到门口。
安云桐微微垂眸,死死地憋着泪意,她在思索着,要不要继续瞒下去。
思索了好久,在林如海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她才缓缓道:“伯伯,我爹娘他们,他们怕是永远都不能再来见您了。”
林如海顿时瞪大了双眼,右手紧紧地抓着茶几一角,“这话是何意?”
他低头看着龙凤胎已经无声哭泣的模样,心底的不详渐渐笼罩在心头,“桐儿,快说啊。我表弟他俩如何不能来见我了?”
“他们,去世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