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哥考了殿试后,我再与他探讨别的学问。”
听到殿试二字,贾政只觉得胸口瞬间被巨石砸到了一样沉痛,“是极。他如今是温习巩固学问的关键时候,可不能拿别的事情来打扰他。”
看着安云谦如此的聪慧懂事,贾政更酸了,顿时觉得头有些晕,胸口也发闷。
林如海见他脸色变得很差,很是担心,就想给他请大夫来。
贾政哪里敢?到时候要是大夫没眼色,说出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是因为郁结于心,以林如海的聪明,会不知道他为何郁结于心?到时候那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见贾政不肯见大夫,说话也没了兴致,林如海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才来又说回去,那大家都觉得自己不识礼数,索性就叫宝玉带了自己去花园走走,也好打发时间。
贾政面有愧色地道歉,厉声叫宝玉好生领着林如海去看景致,万万不能惹了他生气。
等人走远了,贾政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不懂,自己满腹才华,为何就一生不顺?自己官途不顺,妻不贤、子不孝,兄弟不和,他上辈子难不成是十恶不赦之人?
话说林如海与贾政话不投机半句多,黛玉、安云桐她们与贾母她们也是尴尬得很。
都是贾母在诉苦,一说贾赦那一房的人都不孝顺,说不管她就不管她,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回来这里住,没把这里当家了;二说贾政不孝,总是要打宝玉来气她,总是想要逼着她回金陵才好。
最后,就到了黛玉她自己了,“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去了扬州那么久,就几封书信给我,年节送点东西来,也全然是把丢在脑后了。”
“老太太!外祖母,您可是冤枉玉儿了呢。我也常常想着外祖母您的,只是先前想多陪陪父亲尽孝,又想着不久兴许就能随着父亲回京,这才没有两头跑。”
“哦,说到你父亲奉旨回京述职,如今天家可是说了要你父亲如何?可还是要回扬州再任职几年?”贾母装作很是担忧地问,“若是再回扬州,你们几个小孩儿,可就要留在京城里了。毕竟有你们在身边,他也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事。”
黛玉摇头,“也没听父亲提起。”
“那你老子可有说过何时回扬州?”
“也问了的。父亲只是说再等等。”
贾母心底里有些失望,看到了安静坐在一边的安云桐,“说来安家大姐儿,你们姐妹三个,前些你们可是进宫去的,皇上与皇后娘娘可有叮嘱你们什么了?”
安云桐没想到贾母会直接问,便道:“回老太太,皇上与皇后娘娘都没与我提及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叫我们放宽心,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贾母目光沉沉地端详着安云桐,良久了,才笑着与黛玉道:“你有这么一个好姐姐,可也是走运了。”
不管皇帝与皇后对安家姐弟到底有几分真心,但是林家确实凭借安家姐弟起死回生又得到皇帝的认可,从死胡同里走出来,这份运气就叫人羡慕。更别说,看安云桐的态度,可是把黛玉当成了亲妹妹看待的,这份真心对于黛玉这样的独生女儿来说,更是可贵。毕竟以后嫁人了,林如海也不再了,黛玉也不是孤苦一人。她可是有安云桐姐弟三人做后盾呢。
最后这一天还算是安然度过。因为宝玉一直待在林如海身边,不敢放肆,所以没人去缠着贾母,让她把黛玉留下。
贾母看清形势,知道如今不能逼着林如海,只能徐徐图之,就只好装着伤心、大度,让黛玉归家去,“我们可是说好的,玉儿可得常常回来看我老婆子。”
黛玉含泪应了。
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却是遇到了贾赦领着礼部的人来了,正在大门口换门匾。
林如海抬头一看,先前进府看到的敕造荣国公府,已变成了一等将军府!
而荣国府原来的门房,都被压着,蹲在一边的角落里。
那怪是没人去给老太太报信呢。
安云桐回头看向已经跑得没影的小子,心想,待会有好戏看了。
果然,过了两刻钟不到,贾母竟是亲自出来了。
躲在马车里的安云桐与黛玉几人,凑在窗户边上瞧着,贾母的拐杖砸到贾赦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