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抒清和舒郁从小一起长大,哪怕过去了很多年,很多习惯仍然没有改变。
比如把她喜欢的菜下意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比如下意识帮她倒好快乐肥宅水,放在她手边。
舒郁看着他动作,尤其那双用来拿乐器的手,修剪得整整齐齐,此时却在认认真真摆盘,让她有种“高岭之花下神坛”的怪异感。
“看什么?”湛抒清曲指敲舒郁的脑门,纳罕道。
“有些惭愧,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在干这个。”舒郁小声道。
湛抒清也不介意被她调侃,反而接道:“可惜了,我居然不是纸片人。”
“所以你的粉丝爱小卡上的你,还有棉花娃娃的你。”
“是啊,他们喜欢的都不是我本人。”湛抒清眼神清澈,望着舒郁,意味深长。
他想起刚出道时的一夜爆红:“当时很惶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至今对于成为明星这件事也没什么实感,我只是做自己擅长的工作罢了。”
“你知道凡尔赛吗?”舒郁诚恳道。
湛抒清没有笑,认真地盯着她:“有的人会被乱花渐欲迷人眼,我就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却又不说了。
舒郁隐约能够猜到他的未尽之意,大概率是在暗示自己的清白。
但是他没戳破的那层窗户纸,她必然不会先一步捅破。
所以舒郁生硬地转移话题,想跟他道谢。
“今天……”
湛抒清拿杯子碰了碰她的,笑着拒绝她继续往下说:“就算惶恐迷茫,还是要继续面对明天。”
门口传来敲门声,湛抒清不理,反而盯着舒郁:“今天留在这里玩,好不好?”
湛抒清难得的强硬,舒郁也不想回去自己在家发散思维,干脆答应下来。
门随着湛抒清的动作开了一条缝,舒郁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来的不止一个人。
隔音系统也因为这条缝失效,外面的声音隐约传到舒郁的耳朵里。
“湛哥,金屋藏娇了吗?”
“所以是嫂子吗?”
“外面的流言已经传到隐婚生子这一步了,我知道湛哥不是这种人,快给我分享一下,好去辟谣。”
湛抒清看着一群年轻人,把门又开了一点走出去,然后反手将门带上,只留一条小缝。
屋里的舒郁只能听见隐约传来的动静,湛抒清的语气有些严厉。
“新歌的进度到哪里了?”
“明天能交稿吗?”
“最近工作室vlog的素材够了吗?”
作为老板的死亡三连,顺利赶走一群无所事事,只想打听八卦的年轻人。
湛抒清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嘱咐道:“让小陶来一趟。”
等他进屋,发现舒郁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湛抒清跟过去,帮忙一起收拾小小的桌子。
两人的手时不时因为小小的桌子碰撞,体温交融,没人抬眼,也没人刻意避让。
湛抒清把收拾好的东西交给小陶,再次回去,看见舒郁正踮着脚,想开窗通风。
“我来。”湛抒清快步走过去。
窗户有点高,舒郁虽然个子高,还是有点吃力。
舒郁正打算退开给湛抒清让位置,却被熟悉的气息圈在怀里。
湛抒清身上用的香水一直没变,温柔的木质香带了青草味儿,在冬天显得温柔又清冷,闻起来有种奇异的和谐。
偏偏湛抒清长了一张温润无害的脸,和他身上的香味极为契合。
不止如此,湛抒清笼罩过来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碰到舒郁的胳膊时,体温隔着两层布料,印在舒郁身上。
要比手指一触即离时的感觉更真切,舒郁把手缩进袖子里,耳尖红了一片。
“这个窗户有点麻烦,因为是老楼,我们当时为了隔音加了东西。”
湛抒清说话时语速很慢,声音又温柔,舒郁难以自控地被他带着走。
湛抒清的动作很快,两人贴近不过几秒,他已经开始往后撤。
满屋子的饭香被凛冽的寒风带走,湛抒清身上的香味儿却经久不散,包裹着舒郁。
短暂地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舒郁久违地找回了童年的感觉。
没和湛抒清分开的那些年,他们经常一起尝试各种乐器的搭配。
如果不是住得跟邻居远,他们大概早就被投诉了无数次。
两人笑闹着,一直到太阳西下,舒郁看了湛抒清一眼,突然开始放声唱:“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湛抒清脸上露出笑意,随着她的音调帮忙伴奏。
天色渐暗时,两人总算走出这座湛抒清亲手打造的“乌托邦”。
这次两人谁也没遇见,整栋楼看起来空荡荡。
湛抒清随着舒郁一起上楼,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她:“小陶买的点心,之前没有吃,留给你当夜宵。”
舒郁没有拒绝,接过东西,直勾勾地看着他。
喜欢的人的视线如同钩子,只要微微一钓,一颗心就能捧给她。
舒郁笑起来时,扇形的双眼皮褶皱微微漾开,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