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的沉重呼吸声。
等舒郁初潮结束时,再次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湛抒清无情地剥夺了她对冰的掌控权。
偏偏舒郁最讨厌这种打着“为你好”旗号的先斩后奏,两人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吵。
也是那时,舒郁才发现自己遗传了张先生基因里最恶劣的那一部分,擅长冷暴力。
舒郁和湛抒清一周都没有任何交集。
湛抒清形影单只,舒郁跟着谷茫如鱼得水。
但她其实一点也不开心,每次看见人群里孤零零的湛抒清,她都有种在外面偷吃的罪恶感。
谷茫几次三番劝和,见舒郁态度坚定,也就懒得搭理她。
先低头的是湛抒清。
不跟湛抒清一起回家之后,舒郁都会跟谷茫和其余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吃点张先生不允许她吃的垃圾食品才回家。
等她踩着初夏的落日余晖归家,一眼就看见坐在门口写作业的湛抒清。
他如同两人第一次产生交集时的模样,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坐姿乖巧地在门口团成一团,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只能借个屋檐躲雨。
“忘带钥匙了。”湛抒清低声解释。
舒郁看了一眼自家虚掩着的门,想大声拆穿他——
两家都已经这么熟了,暂且不说自己家就有备用钥匙。
负责做饭的阿姨在家,没关门,他只要打开门就有容身之地,是他自己选择在外面晒太阳。
明明知道他是装的,明明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可怜,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舒郁的喉咙像是被糯米粘住了。
她能顺利说出口的居然只有一句硬邦邦的话,像是嗔怪:“所以为什么不进去?”
湛抒清立刻收拾书包起身,耷拉着脑袋跟舒郁进屋。
大人们不知道两个小孩之间正在闹别扭。
只是那天晚上,舒郁终于为在外偷吃付出了代价。
突入其来的肠胃炎再次将她送进医院。
湛抒清如同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在医生询问时,从善如流地将她上周已经进过一次医院的历史播报出来。
舒郁想发脾气,又觉得自己是个讲道理的人。
上次是因为湛抒清自作主张把所有冰激凌收拾了才发脾气,那这次呢?因为他如实相告自己的病情?
讲道理的舒郁在半梦半醒之中听见了湛抒清的道歉。
“我错了,应该先通知你一声再把东西都吃掉的。”
舒郁险些被气笑了。
“我问了医生,说那个时候想吃冰其实是身体有些虚的表现,所以这件事也告诉了舒阿姨,她应该不久后就会给你找医生调理了。”
“咱们一起吃饭这么多年都没事,你最近跟谷茫她们一起,就不舒服了……”
舒郁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忍不住睁眼看他。
湛抒清像是没想到她醒着,表情在刹那间变得格外精彩,像是看见了奥特曼出现在现实世界。
后来,两人的和好变得顺理成章。
舒郁也向湛抒清道歉,直言自己不该言辞激烈,更不该遇见问题之后消极逃避,而不是和他一起商量解决。
十四岁的湛抒清似乎和二十六岁的他重合到一起,明明经历了无数风雨,却还是会被一眼看穿。
他努力隐藏的急迫,在舒郁面前全都无处遁形。
舒郁发现自己似乎有了男人的劣根性,想到湛抒清忐忑不安惊慌失措等待她垂青的模样,就没由来地暗爽。
这份快乐持续到了第二天上班。
学生们都发现舒老师看起来很开心,像是中了彩票。
大家以此展开讨论,有人猜测大概是五位数的彩票,足够让舒老师完成一个小愿望,但又不能轻易辞职。
不然这个年代,谁愿意对着一群精神状态只能打问号的学生讲课啊。
有人趁着下课问:“舒老师今天气色好好,是中彩票了吗?”
舒郁笑眯眯地摆手:“不支持这种活动哦,高兴主要是因为今天看见了上早八还活力四射的同学们。”
大家深觉被敷衍了。
舒郁却趁机跑路。
钟概跟着同学一起走出教室,看着步伐雀跃的舒郁,若有所思:“总觉得舒老师很眼熟。”
同学莫名其妙:“一个星期见两次,能不眼熟吗?”
“不是这种眼熟。”钟概摸着下巴,总觉得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么熟悉的背影,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顺路去找方畔溪的舒郁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在学生面前掉马。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舒郁总觉得,自从李里走之后,就连她们组常用的教室都变得气氛惨淡。
舒郁刚打算推门,听见苏平贯略显激昂的声音传来。
“方师妹不得了,擅长抱大腿,现在好了,舒师姐带着你原地飞升,这波不亏。”
“要么说女孩子就是有福利呢,跟着舒师姐去曲院手下的只有你方畔溪。”
舒郁懒得听他奇葩发言,直接推门而入。
“暂且不说曲院长给你找的硕导刚好专业对口,你倒是跟我说说,方师妹享受什么福利了?”
面对舒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