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间的聊天总是漫无目的,上一秒还在说旅游,下一秒可能就蹦到了最近讨厌的同事。
舒郁和湛抒清也是这样。
酒店里没那么东西供湛抒清发挥,他索性拿了个杯子,问前台要了冰块,又倒上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他们的话题也就绕着酒漫无边际地展开。
“苏州的桂花冬酿是一绝,第一次吃这口安利时我还担心酒会坏。”舒郁一手撑着额头看着湛抒清,“今年冬天要一起吗?”
玻璃杯壁和冰块发出声响,湛抒清握住杯子的手露出青色血管,视线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舒郁的酒量不错,加上两人好久没这么敞开谈心,舒郁表现得极为放松。
湛抒清买回来的几款酒度数都不高,按照舒郁的酒量,这些还不够她塞牙缝。
可她的脸红扑扑,眼睛如同漂亮的琉璃球,根本不敢看湛抒清。
“好。”
她听见湛抒清低声应下她的邀约,还没来得及开心,温热的大手已经贴到她脸侧。
“脸好红,还好吗?”
他的气息如同舒郁放在卧室的香氛,无声无息之间总能将她包裹,甚至无声地引诱着她前去品尝。
“应该是在酒吧里几种酒混喝了。”
舒郁皱着眉,目光落在湛抒清的衣摆。
他真的比以前变了很多。
湛抒清转走后,舒郁不止一次听见同年级的女同学形容他时用“白月光”,不只是因为他的长相,也因为他温润的气质。
大概在青春期,话少的漂亮男孩格外引人注目。
现在却不同以前,湛抒清身上更像是宝剑出鞘的耀眼锋芒,像是下一秒就会将人斩于马下。
可越是这样的气质,越能激起人的劣根性。
湛抒清对舒郁的想法一无所知,他的拇指蹭过舒郁的下颌,收回手,任由舒郁的目光落在身上,耐心地将矿泉水和刚烧开的热水兑好,递给舒郁。
小巧的保温杯被他一手掌握,漂亮的手指骨节泛着粉,舒郁承认,自己好像胃口被他养刁了。
“杯子放下。”舒郁开口。
湛抒清看她一眼,圆圆的杏眼里写满了疑惑,但他还是照做。
空着的手下一秒就被握住,这次跟之前完全不同。
舒郁的手指也很长,此时缠绕在湛抒清的手腕上。
大拇指扣住湛抒清的脉搏轻轻摩挲,另外四指探进他的衣袖。
这个动作实在算不得清白。
湛抒清瞬间红了耳朵,他抬眼望着舒郁,正好坠进她清凌凌的眼波之中。
从她的眼睛里,湛抒清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脸也在慢慢变红。
“不是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吗?”舒郁的上半身朝着湛抒清倾斜,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湛抒清的目光落在舒郁按住自己的那只手上,耐心纠正道:“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
“所以我不是别人。”
舒郁空着的手鞠住湛抒清的脸,让他不得不抬头和自己四目相对,借着酒意将自己的问题问出口:“我搞不懂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嘴上虽不留情,她松开湛抒清的手腕,指尖沿着他结实的手臂往上走。
隔了一层衣服,布料像是带了电,惹得他不自在地蜷起手指。
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大动脉,只是稍作停留,离开时,被手指挡住的喉结微微滑动。
舒郁在看湛抒清,他的视线却落在葱白的指尖上。
明明哪里都没碰,却像是秋冬之际,所过之处,全是静电。
舒郁个子高挑,手掌在女孩子里算是大的,可是在湛抒清眼里,却小巧又可爱。
他眼睁睁看着舒郁的手准确降落,如同猎人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把武器。
“是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舒郁又凑近了一些,明知故问。
湛抒清乖乖摇头,目光闪躲,带了点震撼。
她的手停得位置太巧妙,湛抒清的理智说应该挪开,感情却想让她再往下一点。
全身血液往着奇怪的方向走去。
“听话的小孩应该有糖吃,对不对?”舒郁的呼吸打在湛抒清耳畔,熏红了一片。
她像极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猎人,在诱哄一只野外独自行走很久的小狐狸。
因为小狐狸足够漂亮听话,惹得猎人每一刻都想据为己有。
唇瓣相贴,湛抒清微微垂眸,敛去眸间一闪而过的狡黠。
呼吸之间,猎人放出第一个诱饵,勾得小狐狸神魂颠倒。
可一切都是假相。
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独自生活多年的小狐狸早就暗中窥伺许久,对猎人了如指掌。
他不允许自己失手,在猎人打算退缩时,立刻发起攻击。
猎人丢盔弃甲,抛出的诱饵被小狐狸一口吞吃,整个人被反扑,被迫感受他的热情。
灯光大亮,舒郁准确捕捉到湛抒清极为诱人的表情。
晶莹的杏眼微眯,眼尾大概因为急促的心跳微微发红,略长的发丝散落在颊边,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他的嘴唇比平时鲜艳许多,大概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