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就撤回视线,简单地回应,“嗯。”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很快,苏琬琬的腰上缠上一只手臂,齐君赫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过来,脸贴在苏琬琬的脊背上,说话声透过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递给苏琬琬。
“时辰还早,何不多睡一会?”
苏琬琬眉头皱起,将齐君赫的手臂掰开,转身抵住人肩膀,将人一推,然后自己往床边挪过去。
动作一气呵成。
她不明白,齐君赫是怎么做到把以前发生的种种都忽视掉,然后做出这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很难受,很可笑。
苏琬琬坐在床边穿鞋袜,只留给齐君赫一个背影,“你昨日答应过,今日一早送我出宫。”
身后短暂地安静一瞬。
齐君赫越过苏琬琬,赤脚踩在暖玉铺就的地面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站在苏琬琬身前。
苏琬琬坐着,比齐君赫矮上很多,她低着头不想看他。
齐君赫觉得弯腰很累,干脆半跪下来,右手撑在苏琬琬身侧的床沿上,食指缓慢敲击着。
“和张开羽的婚事,你可以干脆忘记。”
这话简直不要太强势,苏琬琬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齐铮,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奈何一晚上过去,齐铮的里衣被搅得乱七八糟,胸口衣领也大大敞开。
苏婉婉刚刚看还不觉得,这个姿势却让她把齐君赫的身段看了一个干净。
也因为这个,苏琬琬的眼神没坚持多久,就重新低下头,不打算回应。
若是激怒了他,自己出宫怕是艰难。
苏琬琬站起身,打算从齐君赫没有拦住的一边离开床沿,好去旁边的衣架上面拿自己的外袍。
可是她没能如愿,看透她动作的齐君赫拉着她手腕一拽,苏琬琬就跌坐回床上,紧接着左手也撑在床上,将人彻底包围住。
苏琬琬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皱着眉头阴阳怪气,“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君赫的目光紧紧落在苏琬琬身上,“我要你应我一件事,今日你回去后,不能让张开羽碰你。”
苏琬琬心里烦躁,反问,“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苏琬琬放在腿上的双手已经暗自握在一起,眼睛回视着齐君赫。
三年时间,足够将不少东西都磋磨干净。
齐君赫凭什么插手她的任何事情?
她本以为齐君赫遇到这个问题,至少会卡顿一瞬,却没想到齐君赫直接道了一句,“因为他的命和前途,都在我手里。”
齐君赫本就是坊间流传的大赵暴君,不过杀一个新科探花,一声令下的事情。
怒火席卷苏琬琬的心底,几乎将她的大脑冲得发晕,她甚至想站起来,斥责这个年轻的帝王,昏庸无能却霸道横行。
可是她的目光在碰触到旁边衣架上面的龙袍时,满心怒火都像是被一盆冷水直接泼灭。
上面张牙舞爪的黑金长龙在告诉她,这就是无法撼动的皇权。
苏琬琬的身体发颤,指尖抬起轻轻搭在齐君赫的下颚上,泪水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这张曾经让她日思夜想的脸。
话音带着隐隐的啜泣声,却依旧坚定不退,“齐铮,你凭什么这么逼我。”
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君赫伸手去擦苏琬琬的泪水,指腹的薄茧磨得苏琬琬脸上发麻。
齐君赫贴紧了些,薄唇在苏琬琬的唇上轻轻一吻,入口是满:满的咸苦味。
他的声音柔和了不少,“你听话,我不动他。”
*
“苏小姐,到了。”
周南行的话在车厢内响起,将苏琬琬的思维拉回来。
苏琬琬看了周南行一眼,他依旧是面无神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她没有道谢,直接走出车厢。
车夫正要将下车的矮凳放在地上,苏琬琬没心思等,直接跳下了马车,落地的冲击力让她感到有些难受,但是她并没有理会,只想快一点离开这架马车,离马车后面的人远一点,再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