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齐君赫所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苏琬琬都会默许。
平日按照用饭时,说话虽然隐隐带刺,却也温和很多。
床事上面,苏琬琬依旧抗拒,齐君赫每次都要废上些时间,才能让美人还算是惬意地躺在自己怀里。
齐君赫尝到了甜头,眉眼间的戾气都小了不少,乾清宫的小太监无不对苏琬琬感恩戴德,能与苏琬琬接上话的时候,都会说上两句好听的。
众人都很高兴,只有露水忧心忡忡。
这段时间,小姐没事就教她认字算数。
露水能学东西当然高兴,可是她发现,本来就不常笑的小姐,最近几乎是不笑了。
平时教导她的时候,还会说上两句话,别的时候要自己说上好几句,小姐才答上短短的一句话。
露水小心地问苏琬琬,“小姐,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与她说,憋着会伤身。
苏琬琬摇头,她没什么要说的。
露水害怕担心得不行,跑去找周南行,跪倒在地上,簌簌落泪,“周大人,小姐这么下去,会郁郁成疾的。”
周南行此时的上好了大半,他快步走到苏琬琬面前,看着她那张清丽的脸与望过来时平静的眼,一时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他说:“苏小姐,你有什么要让我去办的吗?”
苏琬琬平静地回复,“周大人,如果你只是慰问一句,却不能送我出宫,那便不必了,我没你想的那般脆弱。”
周南行听明白了,苏琬琬还是想要出宫的,无论她和齐君赫做下了什么样的约定,她都想离开这个近乎是囚禁她的地方。
可是他做不到。
周南行走后,露水蹲在苏琬琬旁边,“小姐,是我去求周大人的,我以为他能帮我们。”
苏琬琬扯了扯露水的脸,这些日子,露水瘦了。
齐君赫不在的日子里,她会和露水一块睡,知道她深夜辗转反侧,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
苏琬琬知道自己的情况,她只是内心郁闷,笑不出来罢了。
谁在这样的处境下面还能笑出来,那不是没心没肺吗。
齐君赫发现不对劲是在半个月之后,他忙着连续两日没曾睡觉,回到乾清宫时,只想抱着苏琬琬好好补眠。
可是刚将女子的柳腰揽进怀里,他的手臂就一僵,然后开始用手掌丈量腰身,齐君赫感受着柳腰的纤细程度,心底一凉,睡意全无。
他掀开薄被坐起身,双手捏着苏琬琬的肩头,只要这样瞧上一眼,就能发现女子已经瘦成薄薄的一片,眼睛下面是一抹青色。
明明才半个月,才进宫半月,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苏琬琬看着齐君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明所以,她近些日子有些容易困乏,天色暗了她也有了困意,突然就被提起来,心底有些不悦。
“齐君赫,你睡不睡?”
齐君赫声音发寒,“苏琬琬,你想不想活了?”
苏琬琬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困了没什么力气,“我当然想活,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齐君赫下了床,捏着苏琬琬肩头把人扶到床头,转身就到走到外屋打开房门,语气焦躁地吩咐,“叫太医!”
苏琬琬见他这么模样,抱着疑惑的情绪下了床,“你生病了?”
没走两步就被抱了回去,齐君赫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都在抖。
“苏琬琬,是你病了。”
苏琬琬没觉得自己病了,就是在这个处境下心情不太好,胃口也不大好,但是每次到了时辰,还是会和露水一起用饭,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会生病死人。
死在深宫里,还不如暴尸荒野。
江太医很快就来了,跪在床前给苏琬琬诊脉。
在两年前,江太医成为了齐君赫的人,只有在亲自传召的时候,才会过来。
他把脉的对象显然是个女子,乾清宫何时出现了一位女子,竟然丝毫不曾流露风声,这位帝皇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江太医皱着眉头收回手,“这位姑娘她……”
齐君赫脸色阴沉地望着他,苏琬琬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江太医这话堵在嘴里,又不敢不说,只好如实道:“姑娘这是忧思成疾,气血郁滞。”
齐君赫问:“可严重?”
江太医不敢隐瞒,“长此以往,血气亏空,又食欲不振,怕是会早逝。”
苏琬琬皱起眉头,之前跟在女医身边学医的时候,也见过心情抑郁而身子消减的病人,这些人只能开调理的方子而不能医治,心病需要心药医。
可是自己内心坚定,念着三月便能出宫,届时大仇也能得报,即使是内心不悦,也不该对自己影响这么大才是。
三年,多苦多难她都经历过了。
江太医看出苏琬琬的疑惑,解释道:“这病,患者本身难以察觉,往往是到了病重之时才知道,无力回天。”
这样的病人她瞧见过记过,先帝的好几位妃子便是郁郁而终。
苏琬琬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把心中的沉闷都排出去。
齐君赫让江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