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
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会，露水的声音才传来，“小姐，”她跑出厨房，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瞧她神情不对，苏琬琬问道：“怎么了？”
露水犹豫了一会，知道小姐天资聪明，自己不说她迟早也会猜到，干脆不瞒了。
“今日皇上说，要让小姐吃些苦头长些记性，旁的太监丫头不敢对小姐怎么样，就与我商量着，我们的饭食由我来做，也算是一些小苦头了。”
苏琬琬哭笑不得，“辛苦了。”
走进厨房，看见光是备好还没下过的食材，都摆了不少，露水这是打算瞒着自己，所以做饭也照着小厨房的规格来做。
苏琬琬道：“简单做吧，以前都这样过来的，早些吃完也好早些睡觉。”
露水点头，“好。”
苏琬琬在灶炉前给露水烧火，看着露水掌勺的模样，不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
苏琬琬突然想问，之前已经被赶走的露水，为什么又会坚定地折回来，守在苏府门口，无论怎么驱赶也不走。
话还没问出口，就有人寻了过来。
吴公公站在厨房门口，扬声道：“苏小姐可是在小厨房？”
苏琬琬见火烧得差不多了，走出门，“吴公公。”
吴公公弯着腰，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意，“太后有请，苏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吴公公是临时被派了这件差事的，慈宁宫突然下了这么一道任务，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由他领着苏琬琬在宫里面走上一圈，宫里人都知道这苏姑娘的身份，届时若是有了孩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子，若是皇帝不慎驾崩，那皇子自然就成了新的幼帝。
除了皇上的女人，还有哪个女人能牢饭掌印太监亲自引路呢？
但是他并不介意这门差事，反而是笑着走在前面，在他身后是苏琬琬，和时常伴在身边的小李子。
小李子亦步亦趋跟着两人，即使红墙上点着灯，扔用明黄的灯笼照着两人脚下的路。
吴公公道：“我出生在江浙一带，后来随着祖上北迁才到了京城，这一路很不容易，吃了不少苦。”
苏琬琬没有接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吴公公侧头笑看着她，问道：“苏姑娘呢，是哪里人？”
苏琬琬道：“我从青知省来，”她顿了一瞬，还是按照吴公公的说辞用语，补了一句，“路上没吃什么苦。”
吴公公被第一句话所吸引，“青知省？你父亲莫不是前任镇远县令，苏贞？”
吴公公手下管理着东厂，这是大赵最大的情报组织，苏琬琬没有撒谎的必要。
“是。”
吴公公笑道：“既是如此，想来苏小姐也是恨死了周家。”
苏琬琬脚步一顿，眼里闪过几丝疑虑。
吴公公何处此言，还是说他知道苏家满门都死于周家周崇的刀下？
即使是知道，问出这句话，苏琬琬在不知道对方立场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回答？
好在吴公公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抬步平稳地往前走，“马上就到了。”
苏琬琬跟了上去。
路上，吴公公还是在断断续续地聊着，不过话题明显柔和很多，像是隔壁家的老人在拉家常。
拐过一个墙角，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座灯壁辉煌的建筑，想来就是慈宁宫了。
吴公公脸色不变，还在如同寻常一样说话，“那苏姑娘，可对皇上有几分情谊呢？”
苏琬琬回道：“没有。”
吴公公笑了起来。
进了慈宁宫宫门，有人前来引路，吴公公则止步于外院，“去吧苏姑娘。”
苏琬琬跟着引路的宫女，穿过华丽的宫廷，龙纹玉柱映着柔和的琥珀灯光，细腻的丝绸挂帷轻轻拂动。
进了寝殿，太后就端坐在红旗椅子上，头顶的华冠闪耀着珠光。
细细算下来，她应当年过四十，但是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眼角依旧平整，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一点皱纹。
周太后打量着跟前这个女子，身姿窈窕，也很知趣，在距离自己还有三米的地方就跪下了，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太后娘娘。”
周太后微微坐正了身子，打发走正在给她按腿的丫头，吩咐道：“抬起头来。”
苏琬琬应声抬头。
瞧见她的模样，周太后怔了一瞬，“是个美人，难怪皇上要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