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见到苏琬琬的第一眼,不由自主地先看了一眼小姐的肚子。
昨日齐君赫在乾清宫发了好大一通气,也询问她知不知道小姐的去向,不过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她还高兴小姐的计策成功了。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一夜,小姐就被带回来了。
露水牵着苏琬琬回到房间,又将门窗都关上了,才凑到苏琬琬身边,问道:“小姐你如何了?”
她瞧过流产的妇人,都是脸色苍白的,小姐虽然脸色是白了些,可是瞧着不像是流产了。
苏琬琬摇了摇头,将那日大夫说的,与露水说了。
露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那黄太医当真是恶毒至极!”
只是咒骂又能有何用,露水心底发愁,“那日后可该怎么办?”
今日就是第五日,黄太医身后的人怕是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都不是一件好事。
苏琬琬想了一会,“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不到一月,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显怀,若是齐君赫能说到做到,届时太后倒台,我就此离开,也不会有更深的牵扯。”
可是她担心的,是齐君赫做不到三月就让周家崩溃,更不会放自己走,这也是她为什么拼着出逃也要落掉孩子。
只是现在这个孩子注定跟着她,一切都要重新规划。
第二日一早,又有一位苏琬琬从未见过的太医上门诊脉,苏琬琬让露水将门关上,这才将手腕递了出去。
太医在踏入乾清宫之前,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太医署已经传疯了,但凡是进乾清宫给一位姑娘诊脉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掉了脑袋,就是没有了屁股。
只是他刚摸清楚了苏琬琬的脉,脸上就有了一抹喜色。
喜脉!这是喜脉啊!
苏琬琬在他说话前,就低声道:“太医,我可是有孕了?”
太医点点头,松开苏琬琬手腕,“姑娘猜对了,可是母子连心已经有了感觉?”
他有心说两句好听的,这毕竟是未来皇子的母亲。
苏琬琬的脸上也浮现出明显的喜悦之色,这事这股喜悦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之前说的可算数?”
太医哪里知道她们之前说了什么,有些犹豫,“姑娘所指是什么?”
苏琬琬轻声说了几个字,“若是我怀了龙子,日后就是太后,”
太医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反应过来,太后如何会让下一个太后出现呢,这岂不是散了她手中权力,怕是这个孩子一出生,眼前这个姑娘就会香消玉损了。
太医想清楚个中关键,也没有明说,只是笑了笑。
苏琬琬像是把他的笑当作了默认,于是道:“那我可要好好护住这个孩子。”
“可否劳烦你与太后说,在我显怀之前,就让我在皇上身边住着,若是我去了旁的地方,他心生怀疑知道我怀了孩子,”苏琬琬一顿,有些害怕地抹着眼眶,“我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而周太后,定然不会主动告知齐君赫她有身孕的事情。
她这般说,是因为齐君赫好歹念着她,虽然困着她却不会为难她,可若是被周太后动了手段挪到她那里,就当真是身不由己了。
太医有些犹豫,“可这房事……”
苏琬琬想起昨日酸到发麻的手,勉强笑道:“太医放心,我有分寸的。”
要避免和齐君赫行房事,实在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许是上次让他吃到了甜头,他总是借着某些由头,让苏琬琬好声好气地劝他,情急之下还得吻他。
每次都是苏琬琬浅浅地亲过,再由他重重地压回来,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罢休。
可是只是亲过还不够,齐君赫还总是让苏琬琬“帮他”,弄得筋疲力尽。
苏琬琬不厌其烦,每次都躲在房间里,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却收效甚微。
这日,一名宫女到了房间里,领着苏琬琬走到院子里。
她一抬眼,就瞧见院子里面的那棵巨树上面,坐了一个人。
那人右腿半曲,脊背靠着树干,衣袍顺着垂下来大半,平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宫女把苏琬琬领到树下,就退下了。
苏琬琬不知道齐君赫这是何意,仰着脖子看他,问道:“你唤我有何事?”
齐君赫垂下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干看着苏琬琬。
突然,他身子向侧面一倒,整个人像是折了翅膀的鸟,直直地往地下坠。
苏琬琬心下一颤,慌得不行,潜意识告诉她应该此刻应该赶紧挪开,不然就会被砸死。
但是她挪不动半步。
然后下一秒,她的身前落下一个人,像是飞扑过来一样,将人轻轻搂在怀里。
苏琬琬脑子阵阵发懵,此情此景,突然就想起之前在镇远县时,也是这样。
苏琬琬险些就将“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几个字说出来,就听齐君赫在她耳边道:“你既然不躲开,那我便原谅你了。”
继而她的腰侧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齐君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