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悲切。
下一刻,一股从背脊处生出的暖意将它托了起来。
又是那熟悉的味道,只是这次再也没有那檀香味了。
兔子精惊讶发现,自己受损的妖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甚至它觉得自己的灵力也充沛了起来。
“醒来吧,童童。”有人在耳边呼唤它。
是夫君!
是了,昏迷之前它分明看到了夫君,夫君来找它了。
那不是幻觉。
童陵顿时又充满了活力,它努力挣脱了梦里的束缚,终于……
眼前一点点亮了起来。
冰冷的手术台,刺鼻的药水味,白色的医药绷带。
一切都那么熟悉。
包括那张担忧的脸。
“夫君……”
“醒了?还有哪里疼吗?”
兔兔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现在只有两只耳朵是最灵活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童陵气若游丝。
“不是。”男人给了肯定的回答,“你和胡央都受伤了,我已经替你们处理好伤口了。”
胡央!
对!那只狐狸替它硬扛了一道天雷,不知道伤势如何了。
童陵挣扎着想坐起来,嘴里叨叨道:“胡央他,他还好吗?”
“他没事。”周勉阻止了它起身的动作。
童陵想起,胡央倒下之前也被劈回了原形,那么夫君是怎么知道,那只狐狸就是胡央的?
“夫君……你……”
“要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胡央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就等好起来再问吧。”
周勉俯身亲了亲它的小耳朵,“现在先把药吃了。”
童陵乖乖张嘴,把药含了进去。
苦涩的药片化在嘴里,童陵哽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没有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保证。”
兔兔的心放回了肚子了,药物作用下,它的眼皮又慢慢合上了。
这次它再也不会害怕了,它回到了爱人身边。
一夜无梦。
等兔兔再次醒来时,是在周勉的卧室里。
身旁的余温还未散去,那人应该刚刚起床不久。
兔兔翻坐起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它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爱人。
于是木乃伊兔兔连滚带爬地跳下了床,朝着卧室外奔去。
刚刚跑出门,就撞见同样狼狈的狐狸。
狐狸整个身子被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看起来像根腊肠。
“胡央,你还好吗?”童陵关心问。
狐狸斜睨了它一眼,说:“我看起来像好吗?”
童陵愧疚低下头:“昨晚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没想到你会这样帮我,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
“打住,打住。”狐狸抬了抬爪子,“别那么矫情,多请我吃两只鸡比说好听的话中用。”
“嗯嗯。”童陵重重点头。
一兔一狐对视了几秒,都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至此,它们也算是建立起过命的交情了。
狐狸就地趴下,兔子盯着它的脑袋更加愧疚了,它说:“你头上的毛被劈焦了吗?脑袋有没有受伤啊?”
胡央:………
“那是我染的黑发!你不也染了吗?”
等等,意思是染了头发,变成原身也会显现的吗?
兔兔马上转身回了卧室,硕大的全身镜前,倒映出了比狐狸还滑稽的形象。
兔兔自闭了。
*
周勉从厨房出来,看到一兔一狐蹲坐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吃饭了。”周勉朝着两只毛绒绒喊了一声。
胡央率先反应过来,拖着焦黑的尾巴慢悠悠晃了过来。
木乃伊兔兔却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勉上前去抱它,兔兔自嘲道:“家里煎蛋的锅是放我头上了么?”
周勉“噗嗤”笑出声,说:“你不是喜欢黑发吗?”
“我承认,我之前考虑得不周到,可这样也太过分了,太丑了,呜呜呜……”
周勉还没告诉兔兔,它背上的毛也被雷劈焦了,只是现在它缠着绷带看不见。
算了,还是再瞒瞒吧,他的兔宝很在意形象的。
“不丑。”周勉哄着小兔妖,“很独特。”
独特?
小兔妖哭得更大声了。
吃过早餐,周勉为两只毛绒绒重新换药。
胡央背部皮肉外翻,背脊差点碎裂,尾巴还被劈断了一小截。
狐狸精的尾巴对于它们来说至关重要,这和它们的修行挂着很大的关系。
灵根好的狐狸,一百年才能多修一条尾巴出来,修到九尾时,只要堪破情关,就有飞升的机会,这是所有妖怪梦寐以求的结果。
灵根不好的狐狸,不管给它多少时间,它也只能原地踏步。
很不幸的是,胡央就是第二者。
但好在,胡央从来没想过走歪门邪道。
趴在沙发上的小兔妖看着狐狸那半截尾巴,愧疚道:“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