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飞玉走,昼夜交替,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生命消失,每天都有生命出现,而每个人也都需要继续往前看,这世上,谁离了谁都得继续生活下去。
温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了三天,涣散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慢慢聚焦起来,温澜挪开视线,看了看盘子里的红枣,最后透过窗纱望向屋外,手心里安安静静躺了一把弹弓,是温潮生送的……
记得那时,自己每天都将它带在身上,然后在温潮生欢快的笑声中一边骂着,一边无力打着乱飞的鸟。
“扑棱”一声,温澜看着空中坠下的物体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不知道刚才神游到何处去了,手上丝毫没有停顿地做出了习惯性的动作,温澜站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花坛下,一只脚上系着黄栌色丝带的信鸽努力挣扎着,可似乎被刚刚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一般,扑腾了半天,怎么也没有飞起来。
温澜蹲在花丛后,握着手中的信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杀手已除,全灭不留。”
信纸被攥的发皱,温澜愕然张了张嘴,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是如果说温澜不相信温潮生害了她的家人,那么她更不敢相信,与爹娘做了数十年好友的林太傅,看着自己长大的伯伯会狠下心来……
温澜被这些信息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腿一软,歪歪扭扭瘫坐在地上。
脚边的信鸽似乎缓了过来,它费力地展开翅膀,歪歪扭扭飞了起来,却在这期间不小心勾到了温澜的头发。
头上轻轻的触感惹得温澜迅速回了神,她拾起落下的丝带,她认得那颜色,那是皇家的代表色。
温澜将信件藏在袖中,慌乱站起身,脚下生风一般跑出了林府。
云痕猛地推开了门,林易之能清晰看到他额角的汗珠,还有他手中灰色的信鸽,以及脚爪上摇摇欲坠的白色绢花。
他只听清了第一句话,之后云痕又好像说了些什么,可他已经有些听不清了,林易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全部倒流进大脑中,耳朵被压迫的嗡嗡作响,耳边全是那句“公子,温澜小姐发现了”。
“麻烦开一下门,我找许大人!”
温澜站在许府门前,用力拍着朱红色的大门,她跑了好几座府邸,没有人愿意帮她。
“吱呀——”
“谁啊?”本来露出了半个身子的仆人看见一身白衣的温澜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麻烦这位小哥,帮我通传一下,我想找许大人。”温澜惊喜而急迫地露出笑容。
“你……”
那仆人打量了半晌,终于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温澜?”
温澜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眼中的希望也暗淡了下去:“是……”可刚应下来,她便火急火燎地想要解释,“我真的有事需要帮助,求求你……”
“我们大人不在家!”那人慌了一瞬,立刻像看见什么可怕事物一般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就要关上门。
“等等!”温澜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抠住门边,硬生生掰出一条缝来,“对!许亦安,我认识你们小姐,你告诉她也可以啊!”
“滚滚滚!晦气死了!”那仆人心中怕的要死,脸上的厌恶更为明显,他猛地打开门,温澜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门牵着往前摔去,可下一秒,那扇门被狠狠关了起来,温澜下意识往后退,却被死死地阻挡在了外面。
一样的说辞,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反应……
温澜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摩挲着发红的指尖,她只需要有人能帮帮她,一个有身份,能调查出事情真相的人,可如今温家衰败,这些所谓与之交好的名门世家却避之不及。
还有谁?谁能帮她……
温澜猛地抬起头,还有一个人——
骠骑将军余傲寒!
温澜眼中的希望之火瞬间又燃烧了起来,她朝着城门的方向跑了两步,却突然刹住了车。
温澜咬了咬牙,将目光望向来时的路。
许亦安听见门口的争吵声便赶了过来,正巧碰见嘴里骂骂咧咧的仆人往回走。她将目光瞥向紧闭的大门,问了一声:“怎么了?”
那仆人见到许亦安,立刻换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回答道:“小姐,是温家那个温澜,说要找许大人,我把她赶走了。”
许亦安一愣,下意识皱了皱眉,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出了大门口,望着稀疏的人群,她回过头问道:“人呢?!”
“应该是走了吧。”那仆人愣了愣,看着许亦安的反应有些疑惑。
“下次来人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爹不在家,我还在呢!我还没死!!!”许亦安只觉得心中突然升起一簇火苗,心烦意乱地冲着那个人一顿喊,惹得那仆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忙道歉。
温澜满怀心事,低着头匆匆往回赶,刚踏入林府,身侧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惹得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阿澜。”
林易之面无表情站在她身侧,可在温澜转过身的一瞬间,他又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你这是去哪儿了?”
温澜努力忽视头皮发麻的感觉,她没有看林易之,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两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