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余儿和温潮生陷入了一种胶着状态。
她带着虽不严重却一直不痊愈的伤,基本上除了训练和用餐以外都不会出现。温潮生也是避着温余儿,基本上不会有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
除了偶尔众人训练时间长,出了场地去用餐的时候都饿坏了,于是大家挤在一起狼吞虎咽。要说换作以往吧,大家有说有笑,一天的疲惫都抛在脑后了,可如今却变成了大家最难熬的时候。
两个人即使隔了十万八千里,空气里也蔓延着低气压,就连段舒玄和许亦安这两个活宝也活络不起来。
营里的将士大气都不敢出,一顿饭下来什么滋味都尝不出,甚至有时候连吃的什么都不想记得便匆匆离开这满是低气压的地方。
温潮生就算得了空,也是去找余思渊比武,或者找江幸川闲聊,还有的时候干脆一头扎进主营帐寻余傲寒段鸿飞。
温余儿呢,每天叫段舒玄带上许亦安,在自己的营帐里一坐就是半天,两个人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即使屁股坐的生疼也只能把苦涩咽回肚子里。
全营的人都快受不了了,抓狂崩溃之际,便到了平城外。
此处虽是中原同北方游牧民族的交界地带,可规划布局却是同都城一般,楼台观堂比比皆是,平城东临太行山,西有黄河,北部便是阴山,可谓咽喉要塞,而城外西南侧地势平坦,最适合驻军。
驻军后便要进城去见城主冯严华,余傲寒想着节省时间,在半路上与段鸿飞商量了一下便问道:“一会儿段将军带队先去驻扎营地,我进城去寻城主,你们谁同我一起?”
一时之间无人回答,江幸川看了一圈,第一个回了话:“我去。”
“我,先不去了吧……”温余儿嘴唇还有些发白。
“那我也留下来,”许亦安接话,然后看向要说话的段舒玄,“你不必跟着我,你同余将军去。”
段舒玄想着上次支援平城之时自己也在,如今再次前来,不露面不太好,便点头道:“那好,你千万跟好队伍。”
余傲寒看了一眼温潮生和余思渊:“你们两个之间,得留下一人。”
余思渊瞄了一眼温潮生,赶紧举起手:“我……”
“思渊留下,我去。”温潮生瞬间抢话。
余思渊:“……”
余傲寒看着神色古怪,组合凌乱的众人,心里暗暗无语,最后也只能妥协:“好,那阿曣,阿年和阿桁,你们三个同我走吧。”
温余儿自始至终都低头盯着手里越攥越紧的缰绳,她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手上的力道无可奈何地松了下来。
往前赶了一段路,快要到驻扎地界时,许亦安突然伸手拍了拍温余儿的肩。
“怎么了?”温余儿回过头。
许亦安轻咳了一下,低语道:“我想解手……”
“啊……”
温余儿挠了挠头,喊了一声余思渊:“思渊,那个,我们两个稍后就来,你们先走。”
“干嘛?”余思渊有些不解。
“有事呗,还干嘛?”温余儿有些无语。
余思渊蹙眉追问:“什么事啊?别想一出是一出,老老实实跟我们呆在一起得了。”
“我要解手!”温余儿终于破罐子破摔,扯着发疼的嗓子喊道。
“……”
“……”
“……”
全营的人一片肃静,余思渊脸上五颜六色,半天挤出一句:“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谁让你一直磨磨唧唧。”温余儿轻哼了一声。
“这周围崎岖不平,不远处都是悬崖峭壁,你们两个别走太远,”余思渊皱着眉叮嘱道。
“放心吧马上回来。”温余儿与许亦安下了马,朝侧面的土坡走去。
土坡后面是一小片林子,温余儿环视了几眼,见周围比较隐蔽,便向另一侧走了几步:“我帮你看着,好了叫我。”
许亦安点头应下:“哦。”
林子另一边是荒地,没几步便是悬崖,温余儿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握着惊鸿往回退了几步,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远,又往回退了好几步。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温余儿问了一句:“好了没?”
声音停了下来。
温余儿叹了口气:“你快点儿行吗?”
许亦安没有回答。
温余儿脑子有些胀痛,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大了些:“许亦安,死没死啊?!!!”
“你才死了呢!干嘛骂我?!!!”
声音从左后方传来,温余儿怔了怔,许亦安不是在身后吗?
她扭头朝刚刚许亦安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对方一脸不满的表情在自己回头后瞬间僵化,转而脸色煞白地指着她身侧:“小心!!!”
眼角有一道光影闪过,温余儿眼疾手快,脚尖点地迅速躲开,一个后空翻落在许亦安身前。
有七八名黑衣人自树上、丛中现身,身影快如闪电,带着令人无比熟悉的印象,温余儿心下一沉,不自然地撇过脸。
许亦安拽了拽温余儿的袖子,低声道:“他们是哪拨人啊?”
温余儿催促道:“管他哪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