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沙哑的嗓音让温余儿有些迷糊,她挣扎了一下却没什么意义,她在心里念叨:明明才吃了几杯,怎么醉了呢?
“你,你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温余儿含糊道。
“余儿,你听我说,你要找的那个危月燕,不是你现在所认为的那个!”
温余儿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她看着温潮生带着一丝激动与坚定的眼神,总觉得耳朵里那句话被自己琢磨了半晌也没品出什么意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里挤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危月燕就是危月燕,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儿我才是……”
“哎我玉佩呢!!!”
段舒玄的大嗓门一瞬间喊醒了温余儿,也喊醒了温潮生。
他脑子一热差一点儿就说出来了!
温潮生往后退了一步,可手上却仍未放下。
温余儿眼神清明了些,她怔了怔,看着段舒玄被许亦安半扶着,满地乱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段桁你能不能别发疯了!明天再找,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找到什么啊?“
温余儿晃了下脑袋,看见温潮生握着自己的手腕,脑子里“唰”的一下立刻清醒了过来。
“余儿,我……”
还未待对方说完,她迅速把手腕撤出来,眼神也淡漠了些:“我真是不懂少将军的心思,当日你自己也说后悔了,如今却又回过头来纠缠我,好没道理。”
说完这句话,她不管温潮生是何表情,转身就走。
远处的林子里,有一人小心翼翼走上前来,他伸手拨开树枝,于刚经历一场恶战的城池下方站定,良久,有一丝光芒闪了眼,他弯下腰,将一枚白玉红穗的玉佩提至半空中,又伸出右手拨了一下那穗子,随后,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嘴角荡开。
雪下了整整一夜,远处的山峰被覆上一层刺眼的白,有些刺骨的寒风吹过,在空中呜呜作响。
“喂!段桁你小心点儿,早点回来啊,可别让大家等你!”
“口是心非,你就是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了你!”
许亦安带着羞怯与恼意的声音让温余儿回了神,她瞄了一眼正在对战练习的两支队伍,朝着许亦安的方向走了过去:“舒玄干嘛去了?”
许亦安披着略有些厚重的兔绒斗篷,脸上不知是被风吹得发红,还是被段舒玄逗出来的红:“怕是还会有一场大雪,余将军派他带领一支军队去盛乐那边运粮草。”
“盛乐离阴山很近,三日之内一定能赶回来。”温余儿望着远去的队伍,少年端坐在马上,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朝着许亦安和温余儿挥了挥手。
许亦安抿了抿唇,从暖手抄里退出一只手,给以段舒玄回应。
眼见队伍在茫茫白雪中消失,许亦安才把视线撤回来:“你和潮生哥哥还没和好啊?”
温余儿听见这话顿了一下,略显头疼般叹了口气:“我竟不知道许小姐你还有当和事佬的爱好?”
许亦安嘟着嘴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爱管啊?”
少女带着一丝傲然转身离去,却在迈出几步后停了下来重新回过身,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温澜,现在可是共同抵御外敌入侵之时,你和潮生哥哥的状态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将领之间若是出现裂痕,大家军心怕是也要动摇了。”
话毕,许亦安沉默着离开了,只留温余儿一人在原地愣神。
营内每日还是照常的训练,直到发生了一件令人忧心之事。
四日了,段舒玄还没有回来。
温余儿登上城池,她望着白雪皑皑,心下担忧起还未回来的段舒玄。愣神之际,只听得破空声于耳边擦过,温余儿一旋身,迅速躲过飞来的羽箭。
她站定后先是朝着城池外瞄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踪影,这才回过头去看插进墙隙间的羽箭。
箭身穿透了一封信,箭尾系了一枚玉佩,温余儿用了些力气才将羽箭拔出,她先是展开信纸大致扫了一遍。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歪曲,透过城池上的火光,温余儿只辨认出几个字——“若不前来,你们的小将军怕是不保了。”
温余儿心里“咯噔”一下,将目光投向玉佩,是段舒玄的!
那一瞬,温余儿只觉得一盆凉水从脑袋上扣下来,她哆哆嗦嗦地重新去看那张信纸,来回扫了好几遍才看清地点。
“西方荒地?”温余儿呼吸有些不稳,她满脑子都是段舒玄笑嘻嘻的模样,还有他临走前对许亦安挥手的场景。
“舒玄……”温余儿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按捺住想砍人的冲动,几步跳下台阶朝灯火处飞奔而去。
“这帮杂种!”冯阳歊用力拍了一下桌案,巨大的声响惊得人心头一跳。
茶杯被打翻,斗篷被茶水弄脏,许亦安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下来,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是他的玉佩,他那日晚上还回去找来着!”
江幸川赶紧蹲下身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
“师兄,让我去救舒玄。”温余儿眼睛有些发红。
余傲寒摸索着手心带着余温的玉佩,面上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