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许亦安也无法再如从前一般冷脸相对了。
温余儿缓了些神色,赶紧吩咐人带许亦安去休整,至于其他事情,倒也不必询问许亦安。
原来果真如她猜测那般,应王知晓都城中有温潮生的眼线,于是一直未敢有太大动作,而直到今夜月影收到温潮生的讯息离开,应王府暗卫便出动了。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应王府的动作这么快。
温潮生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卸了一身盔甲,疲惫地倒在了榻上。帐帘突然被掀开,温潮生头都没抬便知晓来者何人:“你也忙活了大半夜,不累?”
余思渊一挑眉:“喂,我说你是真长心啊,温余儿和林易之走挺远了,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温潮生扬唇一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怕余儿跟着姓林的跑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余思渊努了努嘴:“你就不好奇他们说些什么?”
温潮生翻了个身:“你是真八卦啊,我才不关心。毕竟,有些事,总是需要说开的。”
春日里的夜风仍是刺骨,更不要说是夜半时分的温度。篝火明明灭灭,星星点点的火星被吹落在地复而消失。
温余儿同林易之并肩缓步前行,心中的郁结似乎也削减了不少,毕竟,这两次林易之是真真切切帮助了他们,不论目的为何,总归是伸出了援手。
她淡声道:“上次走得匆忙,忘记了向你说声多谢,这次也是,劳烦你救出了亦安。”
林易之微微一笑:“你不必同我说这些的。”
温余儿又问:“你怎么在弘农郡?又是怎么救出亦安的?”
林易之悠然道:“没什么,就是脚前脚后跟着你们回来了,恰好遇上而已。”
听他这般平静叙述,温余儿便知情况自然不会像他说的这般轻松,她扭过头去看林易之,忽而蹙眉道:“别告诉我是你袭击了那些暗卫!”
林易之无奈扶额:“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温余儿惊呆了:“你疯了?!万一被他们那边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你不是一向都爱明哲保身?”
闻言,林易之沉默了。
温余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出口之言不大友好,可是又拉不下脸道歉,便只能干巴巴道:“我的意思是,你别太过火了,而且你之前给我送七合玉解药消息一事,也很明显。”
林易之安抚道:“不用担心,我自有隐瞒的办法,更何况,那时候我是奉应王殿下的命令去给你们送解药消息的。”
温余儿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吸了一口气:“所以,你本该给我的是假的消息?”
林易之点了点头:“应王想彻底折你们一臂,便派我前去解决此事。我本想着若能救回江医师,便谎称单星云大师下山出手了。谁知……”
说到这儿,他眼中似有一抹愧色闪过,“抱歉,没能及时救回江医师。”
温余儿猛地刹住了脚步,眼前好像是那个白衣翩翩的青年,他坐在营帐前,一边整理着刚采回来的药,一边无奈地低笑:“又背错了,半夏怎么可能是这个功效呢?”
眼眶有些发热,温余儿呼出一口气,再次迈开步子:“不论如何,你都伸出了援手。”
林易之垂着头,似乎有些不安:“回都后,都小心些吧,总归有人死死盯着你们,日后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温余儿眼中的冰似乎化开了些:“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感谢你了,你在林相言和应王之间总归是身不由己,日后暂时别同我们掺和在一起了。”
林易之看着眼前已派若两人的女子,面上闪过一丝动容,他低语道:“那时候,真的对不起。”
温余儿心中猛地泛起一阵风浪,她没有去看林易之,只站在原地盯着前方的路,路的尽头,是即将微明的天际,篝火也已经燃尽,她叹息一声,却道:“林公子不便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吧。”
林易之目送她转过身,然后越走越远,这才挪开双眼,掩下满嘴的苦涩。
迈开步子之际,身后突然有一阵飘渺的声音被风送来——
“找个客栈先好好休息一日,辛苦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