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狠下心摇了摇头。
温潮生见温澜要拒绝,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将手里的匕首快速塞进了温澜的怀里,转身就跑。
“哎!”
温澜回过神,可街巷之中除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却只剩下自己的身影了,握着手中温热的小刀,温澜有些失落地笑了一下,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失落什么……
温潮生坐在墙头,看着温澜的背影逐渐消失,眼前又浮现少女灵巧的身形。
“余儿……”他试探般轻轻低喃一声,却因为初次唤她名而略显生涩,良久,少年面上不自觉浮起一个别扭的笑容,带着一股羞怯的意味。
“少爷!少爷!”
“这儿呢这儿呢!”温潮生瞬间无语,“丢不了,你们一个个干嘛呀?”
*
“谁让你私自去见温澜的?!!!”
“你们两个也是,不拦着他。尤其是你,余思渊,谁让你告诉他位置的?!这下好了,姻缘中断,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花灯节这日,温潮生浑身湿透跑回来的时候,吓了所有人一跳,明明出去的时候满面春风,回来之后却垂头丧气,天塌了似的半死不活。最后在盛挽月的追问之下,才得知发生了什么。
单星云看着跪着地上的温潮生,和身侧垂手一言不发的江幸川余思渊,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坐下来,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了下气。
“那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得十八岁再见面啊……”温潮生小声嘀咕。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那我和你说那些有什么用?”单星云拍了下桌子,强忍怒意,“这下恭喜你了臭小子,姻缘有了分支,我再给你想别的办法吧。”
“别啊!”温潮生憋着气喊出一句,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余思渊撇了撇嘴,拽了一下江幸川的袖子,挤出几个字:“我猜的准吧。”
“你……”单星云一脸懵,“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温潮生犹豫着低下头,似乎觉得自己这般直言不讳太过丢脸,可一想到她孱弱如落汤鸡般的模样和那日意气风发的身影大相径庭,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更想看见骄傲的温澜。
于是他抬起头,满眼坚定:“我觉得,我们将来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单星云颇感意外,可看着温潮生如此认真的模样,他终是松了口:“因你这么一打乱,她的命格中也增添了许多情感纠葛,长路漫漫,你若决定了,日后便要付出两倍的努力。”
单星云起身准备回房,下意识转身提醒:“记住,若想同她重续缘分,十八岁前万万不可再见面了,还有,你的身份决不可泄露,天机,是靠缘分,是要等她自己发现的。”
江幸川和余思渊扶起温潮生,安慰道:“没事的,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温潮生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朝院子里望去。阳光倾洒而下,雪地反射出一片晶莹的白,如同他心下生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欢喜。
少年摩挲着手里的匕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
“我问你呢,潮生!回神了!!!”
温潮生懵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看着坐在回廊下写字的温澜才反应过来。
“所以当年你原本是不想同我在一起的?”温澜眯着眼站在灶台前,手握捞勺一脸不满。
温潮生顿感不好,他赶紧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凑到温澜身边去搂她:“谁说的?我对夫人的心可是天地可鉴!”
温澜躲开温潮生伸来的手,警告道:“少动手动脚!你给我从实招来!”
温潮生苦笑投降:“小时候的确是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姻缘,不过如果在那之前就认识你,我定让爹娘早早下聘!”
话及此处,他又感慨了一声,“可说来也是我不好,早知如此,那晚我就不该去见你,以至于误改了你我之间的命缘,生出了许多恩怨。”
温澜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些:“但若不是那晚你我相识,你又怎会应下?就算你我相爱迟了些又如何,毕竟我们早晚都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夫人说的极是。”温潮生笑嘻嘻地坐回去,接过温余儿递来的碗,挖了一勺刚出锅的粥塞进嘴里。
温澜望着温潮生大快朵颐的模样,突然心生好奇道:“阿年,我其实一直都想问,后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温潮生看向温澜,挥着勺子神秘道:“你猜啊~”
温澜有些无语,不再去看温潮生:“没劲。”
温潮生看着温澜的侧脸,心口一暖笑了出来。
那年他拖着半条命回到洛阳,在余府里躺了快半个月才见到了成文帝,而后借着柳云今和郑时的帮助进了景林堂。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都城的女孩子也可以那么吵,围着自己一通叽叽喳喳,他懒得去理,便跃上墙头,眼不见为净。
“我温澜,总有一天会平步青云,成为一个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音,却难以改变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神情与小习惯。
一瞬间,满腔热血涌上心头,那抹俏丽的身影,终于同记忆里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