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方面宣布她是我的老婆了】
【前几天找主播连麦的道姑还在吗?测得神准啊,我前两天掉进下水道了,腿差点摔折了】
【做梦,怼老师明明是我老婆,我们明天就要去见家长了!】
于众多弹幕中,古韵突然看到了个不同的弹幕,她错眼过去,那是杜英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了。
古韵轻轻扯了下嘴角,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看来今天是没人连麦了,她收拾收拾准备下播了。
“今天就聊到这里……”
“能听得见吗?”一个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啜泣声混着浓厚的鼻音,带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绝望的哀嚎。
“我可以听见,大姐您说。”
“我、我那儿子,他,他又欠钱了!”
——
王安慧躺在床上看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哭得肚子直抽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泪水已经把枕头巾都浸湿了个遍,她胸口起起伏伏,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她的儿子李文伟怎么敢的,他怎么能有脸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跑回来要钱。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儿子在外面欠了好多好多钱。这已经第三次回来坦白了,他人现在就跪在外头,甚至摸完了眼泪开始嗑瓜子看电视了。
王安慧第一次痛恨起电视的声音,这声音和儿子带来的挥之不去的无力感一并缠着她,把她往泥沼中拖去。
发黄有水渍的天花板和破破烂烂的家中装饰,无一不在揭示着,他们已经被儿子拽进了深不见底的魔窟里。
她是一个小学老师,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她老伴李仁早些时候是火柴厂的职工,那时候火柴厂十分吃香。
可惜好景不长,在华国政企改革的时候,老伴光荣下岗,这么些年来,在小学门口摆了个小摊子,做一些小本生意。
他们响应国家号召,年轻的时候只生了一个孩子,辛辛苦苦地将孩子拉扯大,供他读书,供他生活,将他送进了大学。
他们不求孩子有多大出息,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大学毕业以后能够保全自己。他们老两口再累个几年挣点钱攒点本,等孩子结婚的时候,给孩子凑套首付出来。
谁能想到,孩子进社会的第一年,除夕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个这么大的惊喜。
先头两天,儿子回来表现非常好,抢着洗碗,抢着拖地,以前从来也不陪他们出去散步,这次手把手勾着她老两口,逢人就嘴甜打招呼。
他们还以为儿子进了社会长大了,心智成熟了,情商也高了,也不给家里惹祸了。
她老两口躺在床上夜话的时候,还十分欣慰。
谈着谈着,就说到儿子这次回来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拿着手机发愣。
一次两次倒也不明显,次数多了,王安慧打发了老伴,让老伴去问儿子。
他们的儿子李文伟跪在房间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错了,说自己被同事骗了,被骗集资了,现在外头欠了多少多少债务。
他拽着老父亲的裤脚,哭得声泪俱下,边哭边求老父亲不要告诉母亲,说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李仁还能怎么办,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将床捶的梆梆响,一边私底下掏出自己的棺材本,又找自家弟弟和两个妹妹各借了两万,凑了个二十万给儿子。
李仁千叮铃万嘱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绝对不要再到王安慧面前提起,让儿子开过年来在外头好好工作,提高警惕,切勿再上当受骗。
李文伟拿到钱心中窃喜,他没想到要钱这么简单,这些钱不仅能把外账还清,还有四五万多的钱,他能翻本,等他翻本他就把钱还给老爸。
第一次的结果王安慧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第二次,是凑完钱大概三个月后,正赶上五一假期,五一和端午节凑在一起,四天小长假。
王安慧和老伴李伟已经做好打算,准备周边游个两天,旅游团都报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凌晨两三点,家里的大门被敲响了。
王安慧裹着外套去开了门,大门开了是防盗门,儿子就跪在防盗门外,头发杂乱,眼圈通红,手边放这个不大的行李包,抬着脸看她,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