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炎言跑得无影无踪以后,门口前还站着的那三个人,一下子僵直不动,谁也没说话,画面近乎静止了一般。
对于接下去要做些什么,张砚和闻也下意识在等待张笺的布置。
而张笺,却盯着梅炎言逃走的方向有些愣神。
闻也见张笺似是久久回不过神来,不觉开口提议说:“我们,要不要先找个今晚可以休息的地方?”
张笺的注意力瞬间就回来了。
她问:“附近有旅馆酒店吗?”
闻也:“前面镇上有。”
张笺的目光看向了张砚。
张砚知道张笺这一举动是在问他的意见,他轻启薄唇说:“我跟你们一起走。”
说完,他转身进入身后那屋子。
很快,张砚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手里还拎着行李。
闻也驾着车去到镇上,找到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民宿。
然后按照张砚的意思要了两间房。
张笺自己一间,张砚和闻也一间双人房。
闻也知道张砚想盯着他,生怕他晚上会跑到张笺房间里去似的。
而张笺对于闻也和张砚住一间房则是双手叫好。
闻也和张砚住一间房,帮她盯着张砚,她就不用担心张砚可能又会做出半路逃走的这种事情来。
住的地方找好了,也该找吃的地方。
张笺和闻也在刚刚晚饭饭点的时候只顾着赶路,简单地吃点小吃垫肚子,现在终于忙完了自然是找地方好好吃一顿了。
大冬天的,又是在乡野环境,张笺提议吃火锅。
张砚和闻也对她的建议没有任何的意见,三人找了家火锅店,还要了一间包厢。
折腾了一天,总算是能好好地坐下来歇一歇,吃点东西。
张笺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满足,每满满地大吃一口就忍不住轻叹一下,放松的惬意可想而知了。
而她的确是感觉到非常的舒畅。
梅炎言这个麻烦历经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总算是解决掉了!
她能不开心吗?
这个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给她张家带去了巨大烦恼的人如今终于是远离她和张砚的生活了。
虽说眼下梅炎言已经是逃跑了,不过这无所谓了,根本不会影响到她该受到的惩罚。诚如梅炎言曾经说过的,她所做的事情,从法律上追究也制裁不了她多少。但没多少不代表她就此能逃得掉。
更何况,梅炎言也逃不掉。
张笺早已把今晚的情况告诉了张墨,让他去处理。
想必很快,或许就在今晚就能把梅炎言先送去局里享受新生活。
终于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终于让张砚及时止损不再盲目地沦陷在一段真心没多少算计却满满的感情里!
激动不已的张笺此刻是恨不得能拿瓶酒在田野上大喊几声,好好释放释放自己的高兴。
不过兴奋归兴奋,张笺脑子里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需要问张砚要答案。
把嘴里的肉给噎下去后,张笺看向张砚问:“当初为什么非要带梅炎言走?”
从山上下来后脸上的表情一直毫无起伏的张砚,听了姐姐的问题,先是拿起了酒喝一口。
张笺被禁止喝酒,但张砚和闻也两人倒是喝得愉快。
把手里的酒给放下在桌面,张砚的手并没有拿开,指腹轻轻地抚摸酒罐的边沿,状似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张笺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这个问题的结果最终还是与他所希望的背道而驰。
胸口处有一种闷闷的情绪,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难过。
见张砚思考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张笺忍不住追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思绪有些跑远的张砚,再次听到张笺的声音后,似乎愣了一愣,随即摇摇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当初带她走是想证明一些事,又或者说是让我自己彻底死心。”
张笺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闻也接着张笺的话音对张砚说:“你其实已经早已经接受梅炎言在竹苗村所做的一切了,对吧?”
张砚轻轻地点点下颌:“嗯。”
那拿着酒罐的手又举了起来,仰头喝了一口酒。
“所以我带她走,只是借此机会证明:她是不是真心想要我在一起?是不是我和她的感情能有所发展只是基于我的身份的前提下?我带她来这里,想用行动告诉她,假如我失去了所有,她对我的感情是否还在。”
他就是想知道梅炎言能不能为了他而甘于平淡?
不再去追求那让她光鲜亮丽的名和利。
说到底,他就只是想要梅炎言的一个真心。
有了这份真心,他能为她披荆斩棘,解决所有的麻烦。
然而,这场感情上的赌约,他输了。
这一刻的张砚,努力绷紧的平静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揉揉眉心,脸上写满了落寞。
似能感同身受似的,张笺顿时也感觉那心里闷得慌,不断冒出酸酸涩涩的滋味来。
这时候情绪最为平淡只有闻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