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荷蓱虽心下疑惑,她与钱婉蓉交情不算深,钱掌柜怎地来到她的地盘找人。但谅在他爱女走失,一时难免有些失态。
她遂答复道:“我未曾见过钱小姐,并不知她去向。”
“可、可是——”钱掌柜似是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的语气从未如此急躁,“小女房中的手帕该如何解释?她若不是来了凤翥岭,怎么会消失后独独留下你赠予她的帕子!”
盛荷蓱声线冷冽,她理智地给钱掌柜解释道:“钱小姐在县城内的手帕交不止我一人,或是被歹人带走偶然留下亦不知可知,又许是与我有仇之人栽赃也说不定,况我若要请钱小姐来凤翥岭一聚,上钱府一趟便可,且此事儿但凡传到钱小姐耳中,恐怕她会迫不及待地要求掌柜让她过来罢。”
钱掌柜猛然一听,确实在理,轻微地颔首。
盛荷蓱见他已不似往前那般激动,又继续道:“我没有需得钱小姐的来一趟凤翥岭的好处和必要,以咱们的交情,我若是私自将钱小姐带走,那岂不是破坏了咱们做生意的信用?对我来说无甚好处,且弊端颇多。因此,我觉着贼人应是与我过过节,才将手帕扔下。钱掌柜的若是不放心,大可将凤翥岭搜查一番。”
钱掌柜听完此言,愤怒的心火宛若被一盆冷水倾倒浇下,渐渐也咂摸出味儿来,神智归元。
他朝着盛荷蓱深深地鞠了一躬,头快要碰到地上,这倒把盛荷蓱吓了一跳,遂伸手去扶,“这是干甚?钱掌柜何须行如此大礼?”
“多谢盛姑娘指教,是钱某唐突了,小女她前日还好端端的,约我明日要去园林那儿喂锦鲤,昨晚我亲自送她回的房里,可今早却……”钱掌柜越说越激动,不禁老泪纵横。
盛荷蓱忙安抚道:“不打紧,钱掌柜爱女心切,一时间态度上疏忽些也合情合理。”
她亦知晓,钱掌柜之所以被她说动,主因是缘于此事做了对她根本没有半分好处,试想没一点儿利益的坏事儿谁会吃这闷亏?
“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钱某牢记在心,改日定带着厚礼来给姑娘赔罪!”钱掌柜又再次谢过盛荷蓱,深吸口气,将泪水拭去后询问道,“盛姑娘所言那歹人极可能与你有仇,不知姑娘此处是否有线索可供钱某参考?”
盛荷蓱放开钱掌柜的手后,钱家家仆立即上前来扶住自家老爷,她漆黑的眼仁转了转,旋即道:“线索?我平日里与人为善,大部分仇家早已被我灭得一干二净了。”
旁边的一干人等:……您知晓您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么恐怖吗!
“唯独还留着那茂云寨,再者便是……”盛荷蓱本想接口说县衙,但她尚且不知钱掌柜跟县老爷的关系,还是不要这般冒进。
钱掌柜听到茂云寨的名头,遂来了精神,开始揪起他那两撇八字胡道:“这茂云寨近日确实小动作颇多,现今寨主的行为连我都有所耳闻,从前他们寨子可不是这副嚣张作风。”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将主意打到我女儿的头上。”钱掌柜唉声叹气,旋即又有些忿忿道“难道这县城中所有的村子都不够他一家吃的,还要来招惹我钱府,岂当我是好惹的,定要让他们知晓利害!”
听完此言,盛荷蓱奇道:“但掌柜的先前不是说,令千金是在家中消失的,昨夜您甚至亲自送她回房,府里多是自家奴仆,为何不怀疑是有下人偷偷将小姐带了出去?”
钱掌柜一拍脑门道:“姑娘言之有理,我真是着急糊涂了,多谢点拨。”说着,他狠狠地剜了扶着他的仆人一眼。
盛荷蓱大度地摆摆手道:“钱掌柜可要进凤翥岭翻找一番,或许钱小姐躲到了此处。”
钱掌柜忙不迭拨浪鼓似的摇首道:“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一趟,暂且好好整治整治家中的下人,问到女儿的行踪后再来赔礼道歉。”
“唉等等,我同你一块儿去吧”盛荷蓱启口道。
钱掌柜愣住片刻,不解问道:“盛姑娘这是何意?”
“白白替人当了垫背的,岂有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理?”她嘴角扯出几分讥嘲的弧度。
她好端端的在家干活,结果天降一口大黑锅,还差点把她的ATM弄没了,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势必要抓到人好好教训一番才觉得畅快。
如今基地内的活动无需她照看亦可正常运转,物资早已在她使劲堆资源那段时日屯够了,正好可以抽出身来去解决问题。
钱掌柜了然颔首,遂道:“既然盛姑娘有意帮钱某的忙,钱某自然是大大的欢迎,姑娘请上马车随我回府。
盛荷蓱简单谢过,又将一些事交代给基地众人后,遂踏着轿凳,轻身进入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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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之下,钱掌柜带着人迅疾地回到了钱府,将所有家仆都召集于庭院内。众仆皆是瑟瑟发抖,生怕暴怒的老爷将气撒到他们身上。
有丫鬟给盛荷蓱搬了个圆凳,她便坐在不远处看着钱掌柜治理下人。
“管家,可否有少人?”钱掌柜沉声问道。
年纪较长些的管家下去巡视一番,遂走至钱掌柜跟前回报道:“似是少了个人,小姐房中的大丫鬟,清清。”
钱掌柜顿时怒不可遏:“定是她将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