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来二去,她也和其中的不少人混了个面熟。
如今她在算学上已经连跳数级,对于这群年轻修士究竟在学什么程度的内容不甚了解,等拿到作业簿逐一观看以后,面对着过于熟悉的内容,尹新舟不禁陷入沉思。
“为什么我们要数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和兔子啊!”
有个叫窦句章的少年揉着头发抱怨:“而且要一边往水池里倒水一边放水,干这种事的人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帽。”
“……”
她忽略掉这点有很强即视感的发言,直接开始讲题:“我们假设所有的动物都先抬起一只脚,然后再抬起一只脚,这样所有的鸡就都坐在地上了,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兔子……”
“怎么让动物都抬起一只脚?”
“那一定要驱兽的手段才行!”
“哎?我以后要当剑仙,可不会驱兽啊!”
“假设,她都说了是假设明白吗!”
有聪明的人开始争辩。
尹新舟费了些力气才和他们掰扯清楚鸡兔同笼,大家又在嚷嚷着倒水放水的人一定不对劲,就在这时,蒋均行突然出现在一个少年背后,从身后抽走了他手中的试题纸。
学生们的交流突然被老师介入,众人不禁纷纷回头看他的表情。
“霞山附近的连云村最近要重修法阵。”
蒋钧行用木剑在地上点了一个点:“法阵运转每七天需要两块中品灵石,维护大阵的修士每半年走访村子一次,留下一斛上品灵石,试问在三年之后,这个村子的阵眼当中理当剩下多少灵石?”
“上品灵石和中品灵石的兑换率是……”
有好几个反应快的人已经开始掐指计算:“半年一共有六个月,一斛灵石的颗数大概是——”
算了一半,窦句章反应过来:“法阵就是那个不断进水出水的水池!”
“而那些维护法阵的修士,就是一边给水池里倒水一边放水的傻帽……”
有个孩子讷讷说出后半句,很快被身旁的友人照着后脑勺敲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才连连道歉。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第二轮训练的时候,蒋钧行还没待几分钟就被人叫走,尹新舟竖起耳朵多听了几句,只捕捉到只言片语——据说是有哪里的妖兽亟待处理,需要霞山派紧急派遣一个有经验的修士前往解决。
从尹新舟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头戴玉冠,而玉冠上又镶嵌绯石,背后望过去一片闪闪发亮的气派。
内门也要完成这么多工作吗?这样的念头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临时指导匆匆离去,剩下的弟子们倒是没有放松,继续两两一组对练了起来,而尹新舟则是回到自己住处,捧起功法继续“攻读”。
无效打坐两小时后,尹新舟两手一摊,总算接受了自己毫无进展的事实。
看看这书里写的都是什么!吐纳天地灵气,由口鼻而始,行于四肢百脉……百脉是指血管吗?她需要把世界上的什么东西灌进血管里?
唯物主义教育横亘了前半生,一下子突然切换到怪力乱神的赛道上,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实际执行起来的时候也很难越过那道坎。尝试半晌未果,尹新舟干脆决定去找一找曾经“同在一间屋檐下讨生活”的江之月,看看对方如今的修炼情况究竟如何。
虽然同是外门弟子,但她的住处和自己不在一座山头,不会御剑的修士需要通过山间的索桥来互相沟通。尹新舟小心翼翼走上有些摇晃的悬桥,此时正临近晚饭时间,不少尚未辟谷的修士正在公共灶台热饭,她也跟着队伍拿了两只包子,在人群当中发现了江之月的身影。
见到熟人对方显然也很惊喜,冲着尹新舟招了招手,两人一起并排坐在桌前。
“你的功法修炼得怎么样了?”
尹新舟问。
“毫无进展。”
江之月说:“尝试了好几次打坐都没能成功吐纳。”
尹新舟叹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就像两个绝望的学渣。
江之月倒是看得很开,她小时候就因为天资有限被仙门拒绝过一次,如今面临“入门难”的情况只能说是预料之内。她三口两口将包子吞掉:“门派内有洗髓丹,需要任务积分才能兑换,很多新入门的弟子都会想办法换这个来辅助修行。”
原来还能开挂,尹新舟也支棱起来:“要多少钱?”
她手头还有一点点结余!反正在霞山派也没什么一定要花钱的地方。
结果对方忍不住笑:“除了钱,还要任务的勋业才行,若是钱就能买来天材地宝,那门派内的储积岂不是都要让有钱人买了去?”
说得很有道理,尹新舟面无表情地想,可惜其中有BUG。
想要获得洗髓丹需要完成门派委托,而没有修为的自己无法完成委托,想要完成委托就需要先有修为……这不是个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