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脚猫一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妖兽,窦句章想。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办法把自己心里的吐槽说出来——如今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他还不打算自己去当这个出头鸟。
围观的一众修士皆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胜负的结果竟然是如此压倒性的一面倒——而且按照尹新舟的说法,她还是留了力,没有将最为凶险的杀招用出来。
陈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这用的究竟是什么术法?”
“真要详细解释的话,够写本书出来了。”
尹新舟说:“便是那膛线与陀螺原理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这样的兵器全天下仅此一把别无分号,我自认为足够参与此次的较量。”
对方支撑着身子下了台,背影的形容显出几分狼狈,而尹新舟则站在原地,几秒之后,周围爆发出了热切的讨论和欢呼声。
——一个全新的、天赋异禀的、正在冉冉升起的炼器师,几乎每个人都能从那天璇境的身躯当中看出不断向外蓬勃发展着的力量。
甚至入门时间才只有一年有余。
剑修之间或许会形成竞争,但好的炼器师则是可遇而不可求!此时此刻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着之后要怎样与这位逐渐打响声名的师妹搞好关系,而在围观群众的最外圈,张飞鹤轻轻拍了拍蒋钧行的肩膀。
“我说什么来着?”
他说:“多等一会她肯定自有办法,你急什么。”
“……”
蒋钧行松开了按着剑的手。
先入为主的认知有的时候只会起到反作用,蒋钧行想。根据他一开始对尹新舟的了解,还以为对方会在一对一较量的一开始就召唤出挖掘机来,以防守反击的形式抵挡住陈秉的第一轮攻击——巨大的金属框架对于低境剑修来说确实是个棘手的难题,饶是陈秉已经天玑,想要把她从那样的钢铁躯壳当中暴露出来,也需要费一番心思。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伺机寻找反击的机会。
这并不容易,整个过程甚至有可能会显得很狠狈,赢面具体有几成也很难测。如果对方因此而觉得难堪,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拔剑去中止这场一开始就有些荒唐的较量——毕竟希望对方一探秘境是他和张飞鹤的意思,他们提前做好了考量,又没和门派内的其他人公开,因此而惹出的风波也合该由他们来解决。
但张飞鹤按住了的右手前臂。
“你再看看。”
他说:“急什么呢?”
——急什么呢?蒋钧行的嘴唇抿成一道横线。
结果情况急转,这场较量以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落下了帷幕。
“看清楚了,那玩意儿里面可没有什么复杂的阵法,筋骨上确实都是凡间能弄到的东西,要是直接交给凡人的话,恐怕总角的稚儿都能拿去用。”
张飞鹤意味深长:“对上软弱一点的妖兽,有这么几柄枪剑,来上三五凡人,配合默契的话便能解诀难题了。”
蒋钧行:“……你说得不错。”
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枪剑和剑相比虽然只多了一个字,但既不像枪又不像剑,此二者都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或者灵力作为根基。刚刚的那一声响固然唬人,但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所能看到的却是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学习和使用的难易程度。
霞山九式修炼到最后,甚至可以一剑分开远天当中的云霭,一剑将崎岖的山顶削成平台——截云台就是这么来的——但这种功法修炼到最后非常挑人不说,还需要经年累月、艰苦卓绝的修行。
即便是修为到了他和张飞鹤的程度,想要达成如此惊人的效果仍旧力有不逮,记忆当中唯一一个能够抵达
如此境界的便是他们的掌门。
然而这种新式法器的使用是几乎没有训练成本的,即便交到凡人的手中也能够起到类似的效果,低境修士与凡人之间的距离被急剧缩短,蒋钧行毫不怀疑,即便是山前镇的李木匠拿到这把武器,也能在对方不够了解的情况下重创陈秉。
这还只是一对一的对决,实战里还要将偷袭的先发优势算在其中。
“这很厉害。”
他说,随后又强调了一句:“很不一样。”
“传说瑶光之上还有两境,曰隐元,曰洞明。一旦能够抵达修为的极致,那便有可能踏破世界的边缘,一剑开天河,缔造出一方圆整初开的小世界。”
张飞鹤神情复杂:“只不过饶是你我也只见过摇光境的掌门师父,更高的修为无从可想,只能当个传说来听——不过你猜,她究竟来自什么地方?”
蒋钧行注视着被人群簇拥到中央的身影,没有回答。
*
这一枪直接让尹新舟在霞山派门内小范围地声名鹊起。
本命法宝只能绑定本人,然而炼器师炼制出来的法器则有所不同,大多数时候只要钱给得够多,材料足够丰沛,谁都可以靠砸钱来获取一件称心如意的宝物。
至于为什么大多数人不这么做,大概是因为钱永远都不够花……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倘若趁着对方如今修为尚浅就攀上了关系,等到师妹真成了一代炼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