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电镀这种处理方法,也只会被简单地理解为一种玄妙的法术,而不是尝试去破解其中的深层原理。
而眼前的这个人不同,她的知识储备极为宽厚,虽然同现代社会的教育体系还有区别,但已经能够勉强跟得上尹新舟的思路。二人交谈起来可以省略很多不必要的“基础科普”,直抒胸臆直奔主题,对于尹新舟来说实在是难得的高质量沟通体验。
而反过来也一样。
“你那法器最后是要量产?交给每一个想学的凡人用?让凡人也能拥有对付妖兽的手段……那真是妙极,此前可从来没有哪个脑袋灵光的人能想出这种办法。”
摇光仙人对他的计划大加赞赏,只可惜自己困于此处,无法亲眼看到这名为“加特林”的法器广泛铺开的样子。
尹新舟干脆给对方展示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一种名为“巴祖卡”的新兵器,需要装在地上使用,由于后座力太大而无法让人手持,且使用的时候需要心算攻击角度,经过一番对凡人而言相对复杂的计算校准才能击中目标。
复杂程度翻了几倍,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巴祖卡”在口径和攻击力上又上了一个台阶,合理修改装填内容的话,足够将大体型的妖兽当场炸得暴毙。
蒋钧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思妙想,显露出的经验货真价实——“加特林”的攻击速度就会让他应对起来有些吃力,而这“巴祖卡”倘若真的命中,估计就连他师兄绘制出来的防御阵都能遭到撼动。
而这还只是天璇境,属于一个修士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
两个修为差距天差地别的炼器师谈到高兴处,竟有那么几分旁若无人的忘我意味,尹新舟恨不得让对方将自己脑内的一些现代化加工设备也一并“抓”出来,可惜自己的想象能力实在有限,没有办法在这个梦境空间当中构筑出足够准确的图景,不然的话一定要让对方瞧一瞧现代化的数控加工中心。
二人越聊越出神,于是在场的两名男性修士便不得已被晾在了原地,伯劳仙人冲着蒋钧行投来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随口问道:“印象当中,你们霞山派的任务是镇压剑骨,如今兽王的剑骨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蒋钧行回答道:“没有变得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
“看来都一样。”
伯劳仙人微微点头。
针对兽王这件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用兽王剑骨所铸造出来的本命剑仍旧没办法化归己用,不仅如此,还能从剑中隐约感觉到一种带着凶性的活气。早些年的时候,他也曾经日夜为这种“无法彻底将兽王杀死”的状态而感到担忧,但如今多年过去,蒋钧行早已习惯这种“既活又死”的复杂状态。
“一千次将其杀死,也能一千次重新复活”,这个说法像是一句糟糕的申敕,带着十分不妙的征兆。
也因此,这种恒久不变的“既活且死”反倒成了令人安心的结果。
他曾经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尹新舟类似的情况,结果反倒引发了对方的某些回忆——她将这种状态称之为是“薛定谔”,即便是写出了字也让人难懂,蒋钧行如今十分怀疑,这个古怪的名字和“加特林”还有“巴祖卡”一定师出同源。
她的诸多夫子里,说不定真有那么一个或者几个专喜爱起些奇怪名字的人,以至于她也将这个稀奇古怪的命名习惯带来了霞山。
梦境当中永远都是晴朗的好天气,就连吹拂面庞而过的微风也都设计在恰到好处的程度,而等到二人谈性淡了,梦境之外的现实世界当中已然天色渐晚。
蒋钧行此番前来,还带了一封张飞鹤写下的亲笔信,需要交给栖衡山当下的负责人查阅;而尹新舟则是被伯劳仙人带走,去取自己被允诺好的法器。
说是“法器”,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用于内部打磨的“白砂膏”,和名字一样通体洁白,流动性能像是牙膏一般,尹新舟可以从这种质地特殊的材料当中窥见一丁点妖兽牙齿的原本模样——估计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给磨成了粉末并掺进这里。
法器被封装在一个曲颈的琉璃瓶里,硬要比喻的话,具体的模样长得像是个安瓿瓶。瓶身外侧用芝麻大小的字迹密密实实地雕刻着字阵,透过法诀可以调整这种魔力流材料的流速和粘度,并且还有自净功能,能够完美适配各种各样不同种类的代加工材料。
“这也太厉害了。”
尹新舟按照梦境当中被传授的法诀尝试了一下,不由得惊异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法宝。”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放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些被判断用不上的东西。”
伯劳仙人将那个安瓿瓶交给她:“大部分人选法器都是为了方便伏妖,所以这里的东西放了许多年都无人来借,没想到在你眼里竟然如此——”
他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在脑海当中翻了个词:“如此,可堪大用。”
磨粒流可是现代社会当中的先进加工手段!尹新舟立刻回答:“那是他们不识货。”
“说得也是。”
虽然不知道她拿这法器究竟做何用,但伯劳仙人还是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
至此,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