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弯月披着皎洁白纱静静躺在夜空,陪着几人到晚膳结束,各自回屋。
正房和西厢房的烛火悄然熄灭,站在院子中的男子垂首若有所思,似是决心不再忍耐,开始练习掌法。
玉掌似刃一招一式都强劲有力,在空气中划出响声。
檀进似站在寒冬腊月之中,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寒之气,胸中怒火灼。
烧憋屈吗?从获得灵力开始便勤勉刻苦,不仅没能朝着父亲的那条路走去。最后还分派成了细作。
无奈吗?明明相识五年,但经过一月,他已看明白岑礼事事先利后情。
愤怒吗?宏辰残暴作为金荣百姓不该献力驱之?但自己又怎么能站在高处趾高气昂的指责别人守护来之不易的安宁。
青年额间暴汗如雨,整个人像淋了一场暴雨,浑身水渍。
思绪似跟着一招一式在走,但时不时总会岔开。
檀进心中如同在下一场暴雨,心路满是泥泞,一片狼藉。大颗大颗的雨滴将路面打得坑坑洼洼,逐渐升高的水位线将人淹没得喘不过来气。脑中更是一片乱麻。
“专心。”
父亲严厉的声音在青年心头响起,岔开的思绪又回到流畅的招式之中。
西厢房的门悄然打开,少女一头暗红色长发柔顺的趴在肩上。
月光将她轻轻拢住,陪着她似的,一同望向院中习武的男子。
一张洁白稚嫩的脸上有好奇,有玩味,有疑惑,有不解,唯独没有担忧。
清风卷起云朵,将月光掩了掩,不大的门缝在此时悄然合上。
少年练了掌法练拳法,练了拳法练剑法。
心中情绪不再像先前那般浓烈的缠着人不放时,才渐渐停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往东厢房走,似是想起刚停下来时,西厢房门是开着的。
檀进转身去看,只见院中寂静一片,对面的房门更是紧闭。他转身,懊恼扶额,她就算知道了会在乎吗?不会。
夜间凉风带走答案,催着疲乏不堪的他进入梦乡。
叽叽。。。
一阵鸟叫声传来。躺在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昨夜岑礼将门合上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院中的破空之声如同警铃,在她耳边响起,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她开始练习聚气成物。
一鼓作气练到了后半夜,才迷糊闭上了眼。
兀的,床上一双眼睛猛地瞪大,睡意全无的开始在床上翻找。
枕头边没有,被子上没有,桌子上也没有,地上那么大不好找啊。
少女将莹白小指勾起,放至唇间,哨声响彻屋内。
火红色的一团从床下飞速爬出,定在少女床前。
“你之后小心些,正房门口有棵树,说不定就住了些什么鸟。”
一只玉掌摊在小猪面前,呆愣的蜘蛛训练有素的跳了上去。
沿着手臂攀到了少女的肩膀,撒娇似的用肚皮蹭了蹭,表示自己知道了。
粉嫩指尖像抚了抚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手指的主人梳洗一翻,揉着抗议的肚子,打算出去找些东西吃。
刚一开门,浅绿色的衣物映入眼帘,另一个托盘上一碗小粥泛着香气,勾得胃里馋虫撒泼打滚儿的不消停。
咕噜
岑礼揉揉肚子,拿起门前的东西,眼中温柔一闪而过。
许是见惯了光说不做的人,难得见到光做不说的人,不过,一天相处时间也不算长,买这身衣裳的人眼光太过毒辣。如此细致的人若是想隐瞒些什么,岂不是太过容易。
岑礼将换下的衣裳放到一边,理了理衣衫,脑中映出一张毫无特色的脸。
吱噶
将拦在门外面的阳光放进了屋中,岑礼顺手拿起托盘上大约一寸厚的册子一边吃着粥,一边随意翻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胆小一般的后移了些。
岑礼抬起澄莹的眸子,看到了对面房内同样读着册子的男子,他将手中的书放下,转头开始捣鼓长条状的木具。
一双黝黑的眼眸动了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对上了面带笑意的女子。
檀进瞧着由远及近的人儿,一身素衣,衬得少女似夏荷高洁美丽,比之夏荷又多了股飒爽之气。
“你看了对久了?”
“两个时辰。”
“那我们出去练练吧!”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对上晦暗的眼眸,檀进拿书的手紧了紧。
“看和练结合,效果更佳。”
岑礼瞅着檀进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柔声劝着。
深以为然的男子颔首,退出房门打算离开时,瞥见关上西厢房门的女子,朝着正房又跑了过去。她对着房内忙碌的女人一阵比划,才犹犹豫豫的往檀进身边赶来。
“走吧。”
一阵软风袭来,夹杂着少女身上的幽香,让檀进觉得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街道之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装扮有些熟悉,但比之前常见到的更夸张。
“册子上的礼仪和金荣的差不多,不过有些地方改了一点儿。”
“嗯。”
正在掏着衣